周景浩的表情没有变化，只是眼神里多了一丝疑惑：“我确实买过一批水晶料，用来修复一面唐代的素面铜镜，那面镜子的边框原本就镶嵌着这种水晶。但我的料都在工作室，没有丢失过，也没有外借过。至于现场的这一块……”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照片上，语气认真，“它的崩口是新的，边缘还有磨损，不像是我修复时会产生的痕迹——我修复时会用软布包裹水晶，不会让它直接接触硬物。”
“是吗？”林骁拿起另一份资料，甩在周景浩面前，“第一起命案发生前一周，有人在城西的旧物市场看到你，当时你在一个卖古钱的地摊前逗留了很久，而那个地摊，曾经流出过和现场相似的铜钱。这也是巧合？”
周景浩的指尖停在资料上，沉默了几秒，然后抬起头，迎上林骁的目光。他的眼睛很亮，带着一种通透的温和，没有躲闪，也没有慌乱：“林队长，古董修复师逛旧物市场很正常，我那天是去看一块宋代的瓷片，顺便看了看古钱。至于相似的铜钱……古钱的种类太多了，我记不清具体的样子。但我可以肯定，我没有买过那种符号的铜钱，也没有接触过相关的器物。”
“没接触过？”林骁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水杯里的水溅出来，“三起命案，三条人命，每次都有你相关的线索！你说你没接触过？周景浩，我告诉你，办案讲的是证据，不是你这种玄之又玄的‘记不清’！”
审讯室里的气氛瞬间凝固。周景浩看着林骁愤怒的表情，忽然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放得更柔：“林队长，我知道你压力大，想尽快找到凶手。但我真的和案子没关系。我昨晚一直在工作室修复那面铜镜，从六点到十点，没有离开过，工作室没有监控，但我可以给你看我的修复记录——每一步的时间、用的材料，都记在本子上。”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林骁胸口的口袋上，那里隐约露出照片的边缘。周景浩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然后轻声说：“另外，林队长，你是不是……对古物有什么特别的执念？你提到铜钱时，手不自觉地按了胸口，那里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这句话像一根针，扎中了林骁的软肋。他的身体瞬间僵住，脸色变得更冷：“我的事，不用你管！在找到证据证明你清白之前，你不能离开本市，随时配合调查！”
说完，他站起身，转身走出审讯室，关门时，他隐约听到周景浩说了一句：“那枚铜钱……上面的气息很不好，带着冷意和怨恨，你别太靠近它。”
林骁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他走到走廊尽头的窗边，掏出胸口的照片，指尖轻轻拂过陈峰的脸。五年前，陈峰也是这样，提醒他“古物里可能藏着不好的东西”，可他当时没当回事，直到陈峰倒在血泊里，手里还攥着那枚残缺的铜钱。
“他到底是什么人？”林骁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低声自语。周景浩的眼神太通透了，通透到让他觉得，自己心里的伤疤，都被对方看了个清楚。
3 工作室惊魂：古镜微光
接下来的三天，案件陷入了僵局。王强的行踪查不到，周景浩的不在场证明虽然没有证人，但修复记录详细，工作室的材料也确实没有缺失；技术部反复检测了铜钱和水晶，没有新的线索；死者的社会关系排查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找不到任何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