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当天下午，病房门被再次推来。
5
顾清雅带着一身冰冷的寒气，出现在了门口。
他逆光站着，面容看不真切，只有那高大挺拔的轮廓和迫人的气场，清晰地压了过来。
他走到床边，垂眸看着我。
「清欢，我教过你，做人要审时度势。」
他开口，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医生已经安排好了，结束后，跟我回国。」
「回到你身边？」我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笑容里充满了悲凉和嘲讽。
「继续做你见不得光的情人，直到你娶了门当户对的太太，然后被你像处理垃圾一样处理掉？顾清宴，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愿意！」
他的眉头蹙起，显然我的反应超出了他的预期。
他耐着性子，语气却更冷：
「除了名分，我什么都能给你。」
「这是你最好的选择。别任性。」
「任性？」我被这个词彻底激怒。
所有积压的委屈、愤怒和不甘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叶琳不是已经回来了？」
这个名字像一句咒语，瞬间让病房里的空气凝固了。
顾清宴周身的气息骤然一变。
那双总是波澜不惊的眼眸深处，仿若有冰碎裂。
他盯着我，眼神锐利得吓人。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危险的信号。
话已出口，自然不可能收回。
我索性仰起头：「你心心念念的未婚妻，你的小青梅，叶琳。」
「她不是已经治好病回国了吗？我的存在对你来说还有什么利用价值？顾清宴，我已经很识趣的立刻让位了，你为什么不放过我？」
我看着他微微变化的脸色，心口再也不会痛得麻木。
嘴上越发尖锐：「难道是她又病了？你才需要我这个替身回去替她在床上满足你，还是你根本就是要——」
「顾清欢！」
顾清宴厉声打断我，下颌线绷得极紧，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骇人风暴。
他猛地上前一步，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几乎让我呼吸。
剑拔弩张的时刻，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必须为我的孩子争取一线生机。
我收敛所有外露的情绪，声音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认命：
「好，你不信孩子不是你的，对么？」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没说话。
「可以做羊水穿刺，做DNA比对。」
我清晰地说道，目光毫不避让地迎上他骇人的视线。
「现在就可以抽血，立刻安排，如果……如果证明孩子真的是你的，随你处置。」
「但如果，结果证明孩子不是你的……」
我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
「请你，顾清宴，放过我。从此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我们彻底两清。」
病房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顾清晏依旧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
有暴怒，有审视，有难以置信，还有一丝滞涩。
他大概从未想过，我会提出这样的「证明」，并且敢用「彻底两清」作为赌注。
漫长的沉默之后，他眼底骇人的风暴缓缓压下，重新被理智覆盖。
他冷冷地开口：
「好。」
结果很快出来。
顾清宴将手里薄薄的一张纸甩在我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