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跟我了?」男人嗓音沙哑。
我眼睛干涩,呢喃道:「不后悔,你对我很好。」
他似乎很满意,再次落下来的亲吻,炙热滚烫。
他拆开一盒新的保险套,对上我怔忡的视线:
「清欢,别贪心。」
那三个字,轻得像烟,却重重砸在我心上。
比任何明确的拒绝更让人难受。
那一刻的清醒,如同冰水浇头。
而我,却用了更久的时间,才真正学会离开。
4
回忆至此,走廊尽头的冷风似乎吹进了心里。
我缓缓站直身体,抚摸着孕育着新生命的腹部。
那里温暖而充满希望。
与顾清晏给予的、永远伴随着冰冷和不确定的过去,截然不同。
转身准备离开医院,却被顾清宴的保镖拦住了去路。
顾清宴的助理从旁上前,脸上是公式化的恭敬,语气却不容置疑:
「清欢小姐,顾先生的意思是,请您先回病房休息。」
「休息?」我心底一沉,试图强装镇定,「我要回家。」
助理微微躬身,态度谦卑却强硬:「抱歉,顾先生吩咐,您现在不能离开。相关的……手术安排,需要尽快进行。」
手术?引产?
他竟真的如此决绝,甚至不愿多等一刻验证!
「顾清晏!」我几乎是在嘶喊。
「你不能……」声音因愤怒和恐惧而颤抖。
然而没有人理会我的挣扎。
我被「请」回了一间独立的VIP病房。
门从外面被关上,隐约能看到门口伫立的人影。
软禁。
他用最直接也最侮辱人的方式,宣告着他的绝对掌控。
最初的震惊和愤怒过去后,是无边无际的恐慌和绝望。
我试图冲出去,门口的保镖像铜墙铁壁,纹丝不动。
我厉声斥责,他们面无表情,只有一句「顾先生的吩咐」。
我打电话,手机没有信号,座线被掐断。
情绪在极度的焦虑和恐惧中彻底失控。
我抓起身边花瓶、水杯、托盘……一切触手可及的东西,疯狂地砸向门口、墙壁。
声嘶力竭的哭喊:
「放我出去!顾清宴!你混蛋!你不能这样对我!这是我的孩子!」
筋疲力竭,我滑坐在地,靠着冰冷的墙壁,无声地流泪。
从来都没有人能忤逆顾清宴。
或许是我的失控让他们觉得有风险。
很快门被打开,两名女护工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动作却异常利落。
她们一言不发地扶起虚脱瘫软的我,将我安置在床上,然后用柔软的约束带,将我的手腕牢牢固定在床栏两侧。
「抱歉,清欢小姐,这是为你好,防止您伤害到自己。」
助理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我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死死盯着天花板。
或许是在赌顾清宴最后一丝心软。
我开始绝食。
当护士再次试图喂我吃流食时,我紧紧闭着嘴,扭开了头。
绝食。
这是我最后,也最无力的反抗。
起初,他们似乎并不太在意,只是增加了营养液的剂量。
但当我连续两餐滴水未进,无论谁来劝说都紧咬牙关,甚至开始出现轻微的脱水症状时。
看守的保镖进出次数变多,电话似乎也频繁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