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最后,他仿佛被逼得没办法,双手一摊,耍起了无赖:“发发发!朕发第三道就是了!但总骂他催他回来也不好,得换个方式……嗯……让朕想想……”

他装模作样地在御案上翻找,忽然,他眼睛一亮,从一堆文书里抽出一张纸——那是他根据记忆,提前默写下来的岳飞《满江红·怒发冲冠》!

“找到了!”乔铮如获至宝,将那张纸拍在案上,“岳爱卿此前曾有词作传回,慷慨激昂,尽显忠君报国之志!朕看了深受感动!这第三道金牌,朕什么都不说,就把他的词原样发还给他!让他时时诵读,体会朕与他……君臣一心、共雪国耻之心!”

秦桧:“?????”

孙近、万俟卨等:“!!!!!”

所有人都懵了,大脑彻底宕机。

发…发一首词回去?!还是岳飞自己写的词?!这算什么旨意?这跟班师有半个铜板的关系吗?!

陛下您是真的疯了?!还是故意耍我们玩?!

秦桧气得浑身发抖,胡子都在颤:“陛下!此乃军国大事!岂能儿戏!以词代旨,亘古未闻!这……这成何体统!”

“怎么儿戏了?”乔铮把脸一板,拿出皇帝的威严,“此词可见岳爱卿忠心!朕发还给他,即是告诉他,朕知他忠心,信他忠心!此乃帝王心术,精神激励!比你等空口白牙的催促更有力道!此事朕意已决,不必再议!发!”

他根本不给对方反驳的机会,强行下令。

于是,这前所未有的、内容只有一首词的第三道金牌,就在秦桧等人目瞪口呆、几欲吐血的注视下,被送出了皇宫。

朱仙镇:震撼与热泪

当第三道金牌的内容被宣读出来时,整个岳家军大营,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传令兵的声音在空旷的营地回荡,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岳飞和所有将领的心上。

这不是圣旨,这是他们元帅的词!是元帅抒发收复河山、雪靖康之耻的壮志豪情!

陛下……陛下竟然将这首词,用最快的金牌急脚递,原封不动地送了回来?!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陛下读过!陛下记住了!陛下用这种方式告诉他,我懂你的壮志!我支持你的豪情!

“陛下……陛下啊!”岳飞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激荡,虎目之中,热泪滚滚而下!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面向南方临安的方向,声音哽咽,几乎不能成语。

这种超越寻常旨意的、近乎知音般的“交流”,瞬间击碎了他之前所有的猜疑和不安!什么麻痹之计,什么帝王权术,在这一刻,都被这极致的精神认同感所淹没!

“爹!”岳云也激动得满脸通红。 “元帅!”张宪、牛皋等将领也无不震撼动容。

即便是最为警惕的张宪,此刻也陷入了巨大的困惑与感动之中。皇帝用这种方式表达支持,实在是……太过于震撼,太过于超乎想象了!

“陛下圣明!臣……岳飞!必当粉身碎骨,以报君恩!不破金虏,誓不回还!”岳飞对着南方,重重磕头,声音坚定无比,心中那团北伐的烈火,燃烧得从未如此炽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