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夏点了点头，看着他快步走出图书馆。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帆布包上的敦煌飘带图案，在光影里晃了晃，像极了她昨天在物理课本上看到的抛体运动轨迹。
十五分钟后，林知夏还是没等回江叙白。她抱着实验册去实验室找他，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 是林知夏自己的声音，比平时低一点，却很稳。
“你看，这个电阻丝要接在电流表后面，不然会短路。” 林知夏站在实验台旁，手里捏着一根银色的电阻丝，指尖轻轻转动着接线柱，“欧姆定律说 I=U/R，你只要记住，电流像水流，电阻像石头，石头摆对位置，水流就顺畅了。”
实验台旁的女生点点头，伸手去接电阻丝，却不小心碰倒了烧杯。林知夏眼疾手快地扶住，还笑着说：“别慌，实验就是试错的过程，刚才你接错线的时候，电表指针摆得那么厉害，不也挺有意思的？”
江叙白站在门口，手里还攥着没送出去的热牛奶。他第一次见林知夏这样 —— 没有攥着衣角的紧张，没有说话时的卡顿，她盯着电表指针的样子很专注，连头发丝落在脸颊上都没在意。原来她不是 “怕说话”，只是怕在陌生人面前暴露自己的不自信。
林知夏转过身，正好看见门口的江叙白。她愣了一下，手里的电阻丝差点掉下来：“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
“怕你等急了。” 江叙白走进来，把热牛奶递过去，牛奶还冒着热气，包装上印着橘子图案，“刚才听你讲欧姆定律，比物理老师讲得清楚。”
林知夏接过牛奶，指尖碰到温热的包装，心里突然暖暖的。“我只是…… 在熟悉的地方会好一点。” 她小声说，“一到台上，就觉得好多双眼睛盯着我，连公式都记不清了。”
“那下次讲题，你对着我讲就行。” 江叙白靠在实验台上，看着她手里的牛奶，“我比电表好说话，你就算说错了，我也不会让指针乱摆。”
林知夏忍不住笑了，低头咬了咬牛奶吸管。橘子味的甜意混着温热的液体滑进喉咙，她突然想起昨天在社团仓库，江叙白递过来的那颗橘子糖。
“对了，” 江叙白从帆布包里掏出一本社刊，封面有点破损，上面写着 “文理交叉社”，“我今天去仓库找资料，终于把顶层的箱子搬下来了，这里面有以前的比赛记录，你看这个 ——” 他翻开社刊第三页，指着上面的字迹，“2013 年的参赛搭档，女生是理科强但怯场，男生是文科好但偏科，跟我们好像。”
林知夏凑过去看，社刊上的字迹有点褪色，但能看清 “决赛前练了十次答辩，还是没敢上台” 的字样。她心里一紧，指尖轻轻碰了碰那行字：“后来呢？他们没完成比赛吗？”
“不知道，后面几页被撕了。” 江叙白翻了翻，“不过里面有个物理实验的笔记，跟咱们这次要做的电路实验很像，你看这个故障排查步骤，比课本上写得详细。”
林知夏接过社刊，仔细看着上面的笔记。笔记的主人用红色笔标了 “断电后再检查接线柱”，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电路符号，跟她别在校服袖口的电阻徽章很像。
这时，校园广播突然响了，还是那个温柔的女声：“欢迎回到‘晚风时段’，今天的知识点提示 —— 图书馆三楼靠窗的座位，阳光刚好能照到第三行字，适合记历史时间线；还有，欧姆定律就像水流过石头，摆对位置就顺畅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