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林昭宁的面,
把同意书拍在桌上。
“她拒绝格式化。
建议立即执行清除。”
林昭宁握着咖啡杯的手一颤,
热咖啡泼在白桌布上,像血。
她没看我,
只低声:“……按研究院规章处理。”
舅舅点头,
起身:“跟我来。”
我以为我会被带去“净化中心”——
那个传闻中“处理异常体”的地下设施。
结果,
他带我去了研究院的“低温样本储存室”。
“在这里待一晚。”
他打开一排冷柜中的一格,
“零下5度。不致命,
但能让你冷静。”
我看着那狭窄的金属空间,
像口竖着的棺材。
没反抗,自己爬了进去。
临关门前,
我小声问:“……明天,
还能给我一支营养剂吗?”
舅舅关门的手顿了一下。
“看你还活着的话。”
“砰。”
黑暗。
寒冷。
寂静。
我蜷缩着,
手环不断震动——情绪波动、体温异常、心率过速。
镇定剂一支接一支注入,
我却越来越清醒。
因为冷。
因为怕。
因为脑子里全是林昭宁低头喝咖啡的样子——她连一滴咖啡洒了,
都比我的命重要。
半夜,我开始打喷嚏。
低温诱发了呼吸道感染。
咳嗽声在金属柜里回荡,
像垂死的机械。
没人来。
直到清晨,
柜门被拉开。
舅舅站在外面,
皱眉:“还活着?”
我点头,
牙齿打颤:“……能……能给支退烧剂吗?”
他没说话,
丢进来一支针剂。
我哆嗦着给自己扎进手臂。
药液流进血管的瞬间,
我听见自己小声说:
“谢谢舅舅。”
他猛地关上门。
我猜,他一定觉得——
连“谢谢”这种词,
从我嘴里说出来,
都是污染。
—
5. “偷吃营养剂的孩子”
我没被送去“净化中心”。
因为林昭宁在当天下午,
突发情绪崩溃——
她在实验室看到一份报告,
标题是《编号7基因链与林氏家族匹配度87%》,
当场撕碎文件,尖叫着“不可能”。
心理医生诊断:“创伤后应激障碍加重,
需避免接触任何与“编号7”相关数据。”
于是,我被“流放”到研究院附属中学——一所专收“基因优化儿童”的精英学校。
条件是:
- 佩戴监控手环
- 独居宿舍(原储物间改造)
- 不得与任何学生肢体接触
- 每日汇报情绪数据
第一天上课,
班主任介绍我:
“这是新同学,
编号7。
请大家……保持距离。”
全班寂静。
然后,
后排一个男孩突然站起来:
“她是不是就是新闻里那个‘实验体’?
K的女儿?”
班主任没否认。
下课铃一响,
我的课桌被泼满蓝色营养剂——
那种给基因缺陷儿童补充体力的廉价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