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扯了扯嘴角,没说话。是啊,我以前签个合同就能赚百万,可现在,连妈下个月的药费都没着落。

回村第三天,我就遇上了“经济危机”。妈说想吃县医院门口的酱肘子,我揣着银行卡去村口的ATM机取钱——那台ATM机在小卖部旁边,是村里唯一能取钱的地方,屏幕都裂了道缝。我插卡、输密码,屏幕上跳出“余额:48623.00”时,身后突然传来个刺耳的声音:“哟,这不是王总吗?咋在这儿取钱呢?大城市的银行取不出钱了?”

我回头,看见刘三叼着根烟,双手插在裤兜里,晃悠着过来。刘三比我大五岁,小时候总爱欺负我,抢我的弹弓、偷我的螃蟹。现在四十多了,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头发油腻腻地贴在头皮上,衣服上沾着酒渍。他凑到ATM机屏幕前,眯着眼睛看了看,突然笑出声:“哎哟,才四万多啊?我还以为你在城里赚了金山银山呢!看来外面传的都是假的,你是不是破产了,才灰溜溜滚回来躲债啊?”

小卖部的老板探出头来看,几个路过的村民也停下了脚,凑在一旁窃窃私语。张婶用胳膊肘碰了碰李伯:“我就说嘛,哪有那么容易赚大钱,怕是被骗了吧?”李伯叹了口气:“可惜了,以前多有出息的孩子。”

这些话像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我把卡拔出来,揣进兜里,没理刘三,径直往家走。可村里就这么大,一点小事传得比风还快。第二天我去给妈买感冒药,药店老板递药时,眼神都怪怪的,还多嘴问了句:“王磊,你要是缺钱,跟叔说,叔能先给你垫着。”

更让人心寒的是亲戚。我爸有个妹妹,以前总爱来我家蹭饭,我上大学时她还说“以后你有出息了,可得帮衬你表妹”。这次我回来,她只来看过妈一次,放下两箱牛奶就走了,后来在路上碰见,她看见我就赶紧拐弯,像躲瘟神似的。

只有赵叔没变。有天早上我起来,看见院门口放着一筐刚捞的海虾,还带着海水的潮气。赵叔从海边回来,肩上扛着渔网,笑着说:“昨儿个运气好,捞了不少,给你妈煮汤喝,补身子。”我要给钱,他死活不收:“你妈以前也常给我家送菜,这点东西算啥?你别听村里那些人瞎嚼舌根,他们懂啥,你是干大事的人,只是暂时遇着坎儿了。”

我看着赵叔肩上的渔网,网眼里还挂着几丝海草,心里暖得发疼。是啊,别人怎么看不重要,可我得赚钱——妈要治病,我得生活,我不能就这么垮了。

可站在山海村的海边,看着漫无边际的大海和青山,我又犯了难:这偏僻的小山村,没工厂没资源,我能做什么来钱呢?

第二章:海钓奇遇与第一桶金

转机来的那天,我正蹲在海边扔石子。妈昨天复查,医生说恢复得不错,但还得吃半年的进口药,一盒就要八百多。我算了算,光药费就够我头疼的。赵叔看见我愁眉苦脸的,就说:“磊子,别闷着了,我把渔船借给你,你出海散散心,说不定还能钓着几条鱼。”

赵叔的渔船叫“海娃号”,是他十年前亲手打的,船身刷着蓝色的漆,现在掉得一块一块的。我早上五点就推着船出海,海风吹在脸上,带着咸湿的味道,天边的鱼肚白慢慢染成金色,远处的海岛像浮在海上的绿宝石。我不是真的来散心的——前一天晚上,我查了半夜的海鲜市场行情,发现咱们这海域特产的黄唇鱼,尤其是鱼鳔,干货能卖到几十万一斤。这种鱼挑水质,只在没污染的深海里待着,山海村外海刚好符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