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医生。”护士打招呼。
他点点头,看向我:“第一次化疗?”
“第二次。”我虚弱地回答。
他看了看我的病历,眉头微皱:“你一个人来的?”
“嗯。”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对护士交代:“用药慢一点,注意观察反应。”
说完,他对我点点头,离开了。
化疗过程依旧痛苦不堪。呕吐,头晕,浑身无力。
结束后,我拖着虚弱的身体走出医院。天空飘着细雨,我没带伞,只好站在门口等雨停。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我面前。车窗摇下,是刚才那个徐医生。
“去哪?我送你吧。”他说。
“不用了,谢谢。”我下意识拒绝。
“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你刚做完化疗,不能淋雨。”他的语气不容拒绝,“上车吧。”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内很干净,有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地址?”他问。
我报出公寓地址。
一路无话。雨刮器有节奏地左右摆动。
“你……没什么家人吗?”快到的时候,他突然问。
“嗯。”我含糊应道。
他看了我一眼,没再追问。
到了公寓楼下,我道谢下车。
“等等。”他叫住我,递过来一张名片,“我叫徐朗,是你的主治医生之一。以后有什么不舒服,或者需要帮忙,可以给我打电话。”
我接过名片,指尖碰到他的手指,冰凉。
“谢谢。”
他点点头,开车离去。
我看着车子消失在雨幕中,低头看了看名片。
徐朗,肿瘤科副主任医师。
把名片塞进口袋,我转身上楼。
新的公寓很空,很冷。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就累得瘫倒在床上。
胃又开始疼起来。我摸出止痛针,熟练地给自己注射。
冰凉的液体进入身体,疼痛慢慢缓解。
我望着天花板上斑驳的痕迹,想起很多年前,和沈修瑾刚结婚时,我们挤在出租屋里,憧憬着未来的样子。
他说:“沐白,等我有钱了,一定给你买个大房子,带花园的,让你想种什么就种什么。”
我说:“我不要大房子,我只要和你在一起。”
他把我搂进怀里:“傻丫头,我当然会永远和你在一起。”
永远……
才五年,他就爱上了别人。
不,或许他从未爱过我。我只是在他需要的时候,恰好出现在他身边的那个人。
现在他不需要了,我就成了多余的旧物,被随手丢弃。
眼泪不知不觉流下来,打湿了枕头。
哭累了,就睡了过去。
醒来时,天已经黑了。雨还在下,敲打着窗户。
我爬起来,给自己煮了碗面。吃了几口,又全吐了出来。
胃疼得厉害,止痛针的效果越来越差了。
我蜷缩在沙发上,忍受着一波又一波的疼痛。
突然,门铃响了。
这么晚了,会是谁?
挣扎着爬起来,打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