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后视镜里看她，心里乱成一团麻。
回到家，林微已经回来了。
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我们领养的女儿悦悦正乖巧地靠在她身边，手里拿着一个苹果，小心翼翼地递给她：「妈妈，吃苹果，不生气。」
林微没有接，她只是麻木地看着门口的我和赵兰。
当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时，那种彻骨的冰冷，让我如坠冰窟。
「离婚吧。」
她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我心脏猛地一缩：「微微，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真的……」
「那是哪样？」她忽然站了起来，声音陡然拔高，指着还在门口不敢进来的赵兰，「是你梦游的时候跟我妈上了床，还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恰好借了你的名字和身份证号？」
她的话越来越刻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
「陈衍，我们结婚五年，我被查出不孕，我有多痛苦你知道吗？我们为了要一个孩子，跑了多少家医院，吃了多少苦，最后只能领养悦悦来填补遗憾。」
「可你呢？你转头就让我妈怀了你的种！你让我怎么想？你是不是早就嫌弃我生不了孩子了？所以你找了我的至亲，用这种最羞辱的方式来报复我？」
她的眼泪终于决堤，大颗大颗地砸在地板上。
我冲过去想抱住她，却被她狠狠推开。
「别碰我！我嫌恶心！」
赵兰终于冲了进来，跪倒在林微面前，抱着她的腿大哭：「微微，不关陈衍的事，都是我的错，是我鬼迷心窍……但我们真的没有……」
「没有？」林微冷笑一声，甩开她的手，「没有他，你肚子里的种是谁的？我爸死了这么多年，难道还能从坟里爬出来吗？」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赵兰的心上。她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看着眼前这如同地狱般的场景，看着痛不欲生的妻子，看着崩溃绝望的岳母，我知道，任何苍白的解释在「事实」面前都毫无用处。
我必须找到证据。
我必须查清楚，那份档案上，为什么会写着我的名字！
「微微，」我深吸一口气，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不会离婚。在我查明真相，还自己一个清白之前，我绝对不会签那个字。」
3.
林微最终还是搬走了，带着悦悦住到了她闺蜜家。
房子里瞬间空了，只剩下我和赵兰。
这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家，如今安静得像一座坟墓。我和赵兰分住在两个房间，一天也说不上一句话，碰面时，她总是像惊弓之鸟一样迅速躲开。
她孕吐得越来越厉害，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
我给她买了些孕妇吃的酸梅，放在客厅桌上，她一次也没碰过。
我知道，我们之间的氛围，比仇人还要尴尬。
我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调查中。
我再次去了那家医院，想调取最原始的建档记录。
「先生，对不起，涉及患者隐私，我们不能给您看。」前台护士的回答公式化又冰冷。
「我是她女婿，也是档案上写的孩子父亲，我有权知道！」我有些失控。
护士叫来了保安，用一种看精神病的眼神看着我：「先生，请您冷静，不然我们要报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