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
是身体重重撞击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时，全身骨骼寸寸碎裂的，剧痛。
“咔嚓——”
我体内，某种名为“理智”和“人性”的东西，彻底断裂了。
世界在我眼中，褪去了所有的颜色。
红色。
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血一样的红色。
“匿影”，在这一刻，已经死了。
我双膝一软，跪倒在血泊与灰烬之中。
喉咙里发出了不似人声的，仿佛从地狱最深处传来的，震彻天际的咆哮。
“我——发——誓——”
“要——让——所——有——参——与——者——”
“血！债！血！偿！”
07
黛汐的血，仿佛在我灵魂里点燃了一场永远不会熄灭的大火。
极致的悲痛与滔天的怒火，像两只无形的大手，将我的理智，我的情感，我的一切，都撕成了碎片。
就在我即将被这股毁灭性的力量彻底吞噬时。
灵音琴，猛地从我怀中飞出，悬浮在我面前。
它爆发出太阳般耀眼夺目的金色光芒，将我整个人完全吞噬。
在金光之中，我感觉我的身体和灵魂，正在被一股温和而强大的力量分解，然后，以一种全新的方式，重塑。
灵音琴的琴弦，那些由未知物质构成的弦，化为无数金色的丝线，缠绕上我的每一根神经，每一条血管，每一个细胞。
它的远古记忆，它沉睡了千年的力量，与我身为顶尖杀手的本能，与我那足以焚毁一切的滔天恨意，开始……
彻底融合。
我的感官，被无限地放大。
我能“看”到，整个瀚海城的电磁信号，如同一张巨大的，闪烁着光芒的蛛网。
我能“听”到，数公里之外，一只流浪猫路过垃圾桶时，那轻微得可以忽略不计的心跳声。
预知未来的能力，不再是模糊的幻象，而是变成了可以被我主动调取和分析的，清晰的数据流。
影响心智，催眠感官，这些能力，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神一般的境地。
我不再需要用手指去“触碰”琴。
从这一刻起，我本身，就是灵音琴。
金光缓缓散去。
我慢慢地，从灰烬中站起身。
我的眼神，不再是过去的冰冷，而是一种燃烧殆尽后的，绝对的死寂。
周身散发出的杀气，不再是锋利的刀，而是足以将空气都冻结的，来自九幽之下的寒意。
我缓缓抬起手，指尖在空气中轻轻一点。
嗡……
瀚海城，所有黑道的脉络、资金的流向、核心人员的分布、他们不可告人的秘密……
如同一张巨大的，被瞬间点亮的蛛网，无比清晰地，在我的脑海中完全展开。
我低声自语，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只是在宣读一份再普通不过的死亡名单。
“横渡·卡萨诺。”
“血手萨格斯。”
“维克多·泰勒。”
“亨利。”
“摩根。”
“……”
“游戏，现在才真正开始。”
复仇的序章，在染血的绯霞与冲天的火光中，正式拉开。
08
我隐匿于城市心脏地带，一个巨大的网络基站的顶端。
周围是嗡嗡作响的服务器，无数的数据流在我身边奔腾而过。
我的手指，在空中飞快地舞动，敲击着一个只有我能看见的，由精神力构成的虚拟键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