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问过墓园的管理员，管理员说没见过什么符号，也没人夜里来过墓园。“你是不是太累了，产生幻觉了？” 管理员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行就歇两天，我找个人替你。”
老李没歇。他知道自己没产生幻觉，那些光亮、那些符号，都是真的。他想起老王笔记本里的话，心里涌起一股寒意，却又有一丝好奇 —— 墓园深处到底藏着什么？那些符号又是什么意思？
这天夜里，老李决定去查个明白。他在值班室里准备了手电筒、打火机，还找了一根粗木棍，别在腰后。凌晨一点，他准时出发，手电光柱扫过墓碑，在冰冷的石面上留下一道道光斑。
走到老墓区附近时，那点光亮又出现了。这次比之前更亮些，像是一支蜡烛被风吹得摇曳不定。老李深吸一口气，握紧手里的木棍，朝着光亮的方向走去。
荒草在脚下发出 “咯吱” 的声响，露水打湿了他的裤脚，冰凉的触感顺着皮肤往上爬。越往深处走，霉味越重，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腥气，像是生锈的铁。
光亮就在前面不远处，是从一座倾颓的墓碑后面透出来的。老李放慢脚步，悄悄绕到墓碑侧面，探头去看 ——
墓碑后面空荡荡的，只有一支白色的蜡烛插在泥土里，火焰在风里晃动。蜡烛旁边，放着一束枯萎的向日葵，花盘朝着墓碑，像是在朝拜。
老李的心跳快了些，他刚要走过去，突然听见一阵哭声。
哭声很低沉，像是女人的声音，又像是风吹过空瓶子发出的声响。声音从墓碑后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哀怨。老李握紧木棍，绕到墓碑后面，手电光柱扫过去 ——
什么都没有。
只有那支蜡烛在燃烧，火焰的影子投在墓碑上，像一个晃动的人影。哭声还在继续，像是从地底传来的，顺着泥土的缝隙往上钻，钻进他的耳朵里，让他的头皮一阵发麻。
老李突然注意到，墓碑上刻着的名字被人用红色的颜料涂过，原本模糊的字迹变得清晰起来 ——“林秀莲，1943-1976，爱女安息”。碑石上还刻着一个符号，和新墓区小姑娘墓碑上的那个一模一样，只是更大些，颜色也更深，像是用鲜血画的。
就在这时，蜡烛的火焰突然灭了。
周围瞬间陷入一片漆黑，只有手电的光柱还亮着。哭声也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他身后传来，像是有人光着脚踩在草地上。
老李猛地回头，手电光柱扫过去 ——
空无一人。
只有风吹过荒草的声响，沙沙的，像是在嘲笑他的胆小。老李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他知道，这里不止他一个 “人”。
他不敢再停留，转身就往值班室跑。跑过新墓区时，他瞥见小姑娘的墓碑前，又多了一束新鲜的向日葵，石台上的符号还在，红色的颜料在夜里泛着冷光，像是一只睁着的眼睛。
回到值班室，老李锁上门，靠在门后大口喘气。他拿出老王的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在那些潦草的字迹下面，又添了一行：
“老墓区有林秀莲的碑，有蜡烛，有哭声。符号是红色的，像‘人’字。”
写完，他把笔记本塞进抽屉，又找了一把旧锁锁上。窗外的风还在吹，松树枝桠敲打着窗户，像是有人在外面敲门。老李不敢去看，他蜷缩在椅子上，手里紧紧握着木棍，直到天快亮时，才迷迷糊糊地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