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像一盆冰水，将我心底最后一点可笑的期盼彻底浇灭。
手机「叮」地一声，是钱母发来的短信。
「你一个有案底的女人，配不上我们家状元，别给脸不要脸，不然有你好看的。」
紧接着，钱文博的威胁也到了。
「你要是敢把当年的事说出去，我就说你对我因爱生恨，恶意诽谤！到时候，没人会信一个劳改犯的话。」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冰冷的字眼，又看看桌上那张刺眼的银行卡，笑了。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这就是我爱了七年，牺牲了一切去保护的男人。
这就是我曾以为会是我未来家人的那一家子。
他们把我当成什么了？
一个可以随意买卖的商品？一个用完即弃的工具？
钱文娟见我只笑不说话，以为我嫌钱少，脸上露出更加轻蔑的神情。
「怎么？还想加价？我告诉你方晴，别得寸进尺。我哥现在是状元，是天之骄子，你拿什么跟他斗？」
我慢慢收起笑容，眼神冷得像冰。
我拿起那张银行卡，在钱文娟惊愕的目光中，用力将它掰成两半。
「滚。」
「你！」钱文娟气得脸色涨红，「你别后悔！」
我没有理会她的叫嚣，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握紧了被掰断的银行卡碎片，掌心被划破，鲜血直流，我却感觉不到疼。
我突然想起出狱那天，狱警张大姐拉着我的手，悄悄往我口袋里塞了一个小小的U盘。
她叹了口气，对我说：「傻姑娘，人心隔肚皮。如果有一天他负了你，记得看看里面的东西……」
当时的我，还信誓旦旦地告诉张大姐，文博不会负我。
现在想来，真是天大的讽刺。
3.
我决定去京大找钱文博。
不是为了求他回心转意，我只是想亲眼看看，他如今是怎样一副春风得意的嘴脸。
京大的校园很美，绿树成荫，到处都是洋溢着青春气息的脸庞。
这里，本该也有我的身影。
如果不是为了他，三年前拿到京大保送名额的人，应该是我。
我很快就在行政楼前的公告栏上看到了钱文博的名字，优秀新生代表，照片被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不远处，湖边的长椅上，坐着一对男女。
男的正是钱文博，他穿着白衬衫，侧脸英俊。
他身边的女孩，穿着一条漂亮的连衣裙，气质温婉，笑容甜美。
她正仰头看着钱文博，眼里是毫不掩饰的爱慕。
钱文博正低头对她说着什么，神情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漂亮的项链。
女孩惊喜地捂住嘴，钱文博起身，绕到她身后，亲手为她戴上。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俨然一对璧人。
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死了。
那条项链，是我在狱里没日没夜踩缝纫机，攒了一年多的钱，托人给他买的生日礼物。
我让他送给未来的妻子。
我以为，那个人会是我。
我转身离开，没有上前去质问，去打扰那幅「美好」的画面。
没必要了。
我直接去了钱家。
开门的是钱母，她看到我，像是见了鬼，脸色立刻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