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什么？我们家不欢迎你！」
「我找钱文博。」我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文博不在！」钱母想关门，被我一把抵住。
「让他把欠我的还给我。」
「欠你什么？我们文博不欠你任何东西！」钱母突然拔高了声音，开始撒泼，「你这个扫把星，刚从牢里出来就想来敲诈！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她说着，抄起门边的扫帚就朝我身上打来。
「你滚！你给我滚！」
我没有躲，任由那肮脏的扫帚一下下落在我的身上，手臂上，腿上。
周围的邻居听到动静，纷纷探出头来看热闹。
钱母见人多了，立刻变了一副嘴脸，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起来。
「大家快来看啊！这个女人坐过牢，现在看我们家文博出息了，就想来敲诈勒索啊！没天理了啊！」
「她还想打我这个老婆子！大家给我评评理啊！」
邻居们对着我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看着挺文静的，没想到是个劳改犯。」
「是啊，钱家儿子可是状元，怎么会认识这种人。」
「肯定是看人家有钱了，想来讹一笔。」
就在这时，一辆警车开了过来。
钱文博从车上下来，他身后还跟着刚才那个女孩。
他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走到他母亲身边，扶起她，然后冷漠地对警察说：「警察同志，这个女人一直骚扰我们家，还想动手打我妈，请你们把她带走。」
我看着他，这个我爱了七年，为他顶罪三年的男人。
他甚至不愿意给我一个解释，一个眼神，直接选择报警。
钱母在他身后，对着我露出一个恶毒又得意的笑。
「我儿子是天上的龙，你就是地上的泥，你这辈子都别想沾上他！」
4.
我被带到派出所，做了笔录。
因为钱文博是「受害者」，是「状元郎」，而我，是一个有案底的「骚扰者」。
警察只是警告了我几句，就把我放了。
从派出所出来，天已经黑了。
我一个人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手臂上、腿上火辣辣地疼。
但再疼，也比不上心里的万分之一。
我看着自己因为常年打工、在狱中劳作而变得粗糙的双手，关节粗大，还有几道洗不掉的机油印记。
我突然明白，我的牺牲，我所谓的伟大爱情，从头到尾就是一场笑话。
我以为我的付出能换来他的感恩和珍惜。
没想到，换来的却是被啃食干净后的鄙夷和唾弃。
他们一家人，早就把我当成了一块用完就可以丢掉的抹布。
回到那个阴暗潮湿的出租屋，我反锁上门，从口袋里拿出那个被我遗忘了三年的U盘。
张大姐的话再次回响在耳边。
「如果有一天他负了你，记得看看里面的东西……」
我的手有些颤抖，将U盘插入那台破旧的二手电脑。
电脑屏幕亮起，U盘里只有一个文件夹，文件夹里是几个音频和视频文件。
我点开了第一个视频文件。
画面有些昏暗，场景是一个审讯室。
镜头里，是三年前的钱文博，他坐在我对面，脸上还带着惊慌失措。
他压低声音，花言巧语地哄骗着同样惊慌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