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红灯，忽然明白——这一夜，我的胃、我的血、我的痛，都是她们的素材。而我，必须完整演完，才能拿到「还钥匙」的提示。
十一
22:00，我回到宿舍，赵屿已睡。我冲进洗手间，手指再次抠进喉咙，吐出的却只有蓝色显影液与褐色焦糖渣，混着血丝。镜子里，我嘴唇肿胀，像被蜜蜂蛰过。我抬头，镜面忽地浮现一行水雾字：
『钥匙已融化，门怎么开？』
我伸手去擦，字迹却先一步消失，像被谁从背后吹散。
十二
凌晨1:00，旧实验楼钟声再响，七下。我坐在床沿，铜钥匙在掌心冰凉。手机屏幕跳出倒计时：DAY4-23:59:59。红字闪，像催命符。我抓起钥匙，攥得掌心发痛——这一次，我不想等刀来。
我推门而出，夜风带着焦糖余味，甜得发苦。实验楼走廊绿灯惨淡，我喊：“可！”回音被墙壁吞吃。尽头，忽然亮起一束黄光——唐可可站在光里，手里举着那口不锈钢锅，锅底还残留褐色焦痕，像干涸的血迹。
“来还钥匙？”她笑，牙齿白得近乎透明。
我举起铜钥匙，齿痕在绿光里泛冷，“怎么还？”
她抬手，把锅递到我面前，“喝完，就告诉你。”
我低头，锅里重新注满焦糖，冒着浓稠褐泡，像滚烫的沼泽。我咬牙，捧起锅，嘴唇贴上边缘，甜与苦与血一起涌进喉咙，胃袋绞痛，像有人在里面拧毛巾。
喝完最后一口，我扔掉锅，锅底撞地，发出空洞“咣当”。唐可可拍手，声音清脆，“好了，钥匙在你心里。”她走近，伸手，指尖按压我胸口，像要按进肋骨，“这里，已经开了。”
十三
闪电劈过窗棂，世界骤亮——我看见她身后，站着三个模糊影子，黑衣，无声。下一秒，刀光划过。胸口一凉，刀尖从第五根肋骨间隙刺入，像刺穿一块焦糊布丁。血喷出来，溅到唐可可脸上，她闭眼，舌尖舔过唇角血珠，发出极轻的“啧”：
“甜里带苦，苦里带血，完美配方。”
十四
黑暗降临，世界变成闷罐，只剩焦糖味与血腥味搅在一起，甜得发苦。倒计时归零，屏幕闪出白噪：DAY4-00:00:00。
十五
我猛地坐起，大汗淋漓，窗外——雨停了，天光微亮。我冲到洗手间，吐出的却只有蓝色苦水，焦糊味仍在喉咙徘徊。铜钥匙安静躺在书桌，像从未被移动。第三夜，我死过第三次。而唐可可的甜、苦、血，仍在舌尖与胸口徘徊，像永不融化的焦糖。
【第四夜】镇静剂·心跳·第四次死亡
一
凌晨三点零九分，我第四次在钟声里醒来。没有雨，也没有焦糖的黏甜，只有一股消毒水混着薄荷味，像医院突然开了窗，把夜风灌进肺里。我坐起身， copper钥匙在枕畔泛着冷光，胸口却残留着被刀刺穿的幻痛——第五根肋骨间隙，皮肤完好，心跳却错乱，像有人在里面拨错了弦。
手机屏幕自动亮起，四条短信排成整齐的格子：
【蓝】19:00 校医院（空腹，测心电图）
【可】19:00 食堂门口（带镇静剂，布丁续杯）
【霁】19:00 排练厅（空腹，要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