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儿嫁给你儿子，是来当老婆的，不是来当生育机器和免费保姆的！她为你们家生儿育女，操持家务，换来的就是你指着鼻子骂？你们张家的脸是金子做的吗？”
秀兰一番话说得又快又狠，王翠花直接被骂懵了。
我的目光则始终锁定着张伟：“张伟，你老婆孩子被你妈当着你的面这样羞辱，你是个男人就站出来说句话！你是死了还是聋了瞎了？一个大男人，躲在自己妈身后，看着自己老婆挨骂，你算个什么东西！”
张伟被我骂得面红耳赤，终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却还是那副和稀泥的样子：“爸，妈，你们别生气，我妈也是着急……我们没那个意思……”
“没那个意思？”我冷笑一声，不再理他，转身蹲下，用最温柔的声音对着还在抽泣的外孙女。
“妞妞，告诉外公，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奶奶是不是骂妈妈和你了？”
妞妞怯生生地看了我一眼，又抬头看看她妈妈，小嘴一瘪，眼泪又涌了出来。薇薇心疼地摸着女儿的头，低声说：“妞妞别怕，跟外公说。”
得到了妈妈的鼓励，妞妞才用带着哭腔的童音，断断续续地说了起来。
“奶奶……奶奶骂妈妈，说妈妈是……是不下蛋的鸡……还说妞妞是赔钱货……”
童言无忌，却最是伤人。
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钢针，扎在我和秀兰的心上。
妞妞继续哭着说：“今天……今天姑姑带表哥来玩，奶奶把爸爸给妞妞买的草莓蛋糕……一整个都给了表哥，妞妞想吃一块，奶奶就推了妞妞一下，说女孩子家吃那么好干什么，长大了也是别人家的……呜呜呜……妈妈跟奶奶理论，奶奶就骂妈妈……”
听到“推了一下”，秀兰的脸色瞬间变了。
她一把拉过妞妞，撩起孩子的袖子和裤腿。
果然，在妞妞白嫩的手臂上，有一块明显的淤青。膝盖上，也有一块刚刚结痂的伤口。
“这是怎么弄的？！”秀兰的声音都在发抖。
薇薇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前几天……妈拖地，嫌妞妞碍事，推了她一把，孩子没站稳，磕在了茶几角上……我说了她几句，她就说我小题大做，说女孩子磕磕碰碰很正常……”
够了。
一切都够了。
4
上一世，我们就是这样，听着女儿断断续续的哭诉，却总觉得是她小题大做，是她太敏感。我们不知道，这些我们眼中的“小事”，就是压垮她的万千根稻草中的一部分。
我站起身，心中的怒火已经燃烧到了顶点。但越是愤怒，我的头脑反而越是清晰。
我拿出手机，对着客厅里的一切，按下了录像键。
然后，我一步步走到王翠花面前，声音冷得像冰：“王翠花，虐待儿童，是犯法的。刚才妞妞说的话，我女儿说的话，我全都录下来了。这屋子里的狼藉，妞妞身上的伤，也都是证据。”
我把手机屏幕转向她和张伟，特写了一下妞妞手臂上的淤青。
“现在，我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我们现在就报警，让警察来评评理，看看虐待孙女，逼迫儿媳生三胎，该怎么处理。到时候街坊邻居，你们单位同事，可就都知道你们张家是什么货色了。”
“要么，”我顿了顿，看着他们瞬间惨白的脸色，一字一句道，“我们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