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生能重来一次，你会做什么？
买中过头奖的彩票？
囤积未来会暴涨的股票？
还是去弥补上一世最大的遗憾？
我和老伴李秀兰的选择是后者。
1
当意识从停尸间的冰冷和无尽黑暗中挣脱，重新被温热的血流和嘈杂的人声包裹时，我和她正站在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小区楼下。
阳光刺眼，蝉鸣聒噪。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粗糙但充满力量的双手，又看了看身旁同样一脸茫然，眼角皱纹都浅了许多的老伴。
记忆的最后一帧，是女儿林薇薇冰冷的墓碑，和外孙女妞妞哭得撕心裂肺，一遍遍喊着：“妈妈不要我了……外公外婆，妞妞也没有妈妈了……”
那撕裂心肺的哭声，是我们生命终结前唯一的背景音。
我和秀兰一生要强，年轻时拼事业，中年后为了家产和兄弟姐妹斗得不可开交，自以为给了女儿富足的物质生活，就是尽到了父母的责任。
我们错得离谱。
我们给了她钱，却从未给过她爱和底气。以至于她嫁给张伟那个窝囊废后，被婆家磋磨得没了人形，我们还觉得是她自己性格软弱，不懂经营婚姻。
直到她患上重度抑郁，从高楼一跃而下，我们才幡然醒悟。
可一切都晚了。
女儿死后，我们散尽万贯家财，只为和张家争夺妞妞的抚养权。可那家人渣，竟以妞妞为筹码，妄图吞掉我们最后的养老钱。官司打了两年，我们心力交瘁，最终双双病倒，在无尽的悔恨中撒手人寰。
“老林……我们这是……”秀兰的声音颤抖着，抓紧了我的胳膊。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一道尖利刻薄的女声就从我们正对着的六楼窗户里穿透而出，像一把淬毒的刀子，精准地扎进我们血淋淋的心口。
“林薇薇！我再问你一遍，这三胎你到底生不生！天天养着你这么个不下蛋的鸡，是想让我们老张家绝后吗？！”
我和秀兰浑身一震，猛地抬头。
六楼，那是薇薇的家。
这个声音，是她那个尖酸刻薄的婆婆，王翠花！
紧接着，是小女孩压抑的哭声和薇薇带着哭腔的哀求：“妈……妞妞才四岁，我身体真的吃不消了……求您别逼我了……”
“吃不消？我看你就是懒！就是自私！不想给我们张家生孙子！你看看你生的这个赔钱货，除了哭还会干什么！跟你一样没用！”
2
“轰——”
我和秀兰的脑子瞬间炸开。
悔恨、心痛、愤怒……所有情绪如同火山喷发，瞬间席卷了我们重生的灵魂。
上一世，就是因为我们对女儿的哭诉不耐烦，总劝她“忍一忍，夫妻哪有不吵架的”，才让她一步步走向绝望的深渊。
这一世，我们回来了。
回到了悲剧尚未铸成，女儿还在人间地狱里苦苦挣扎的关键节点！
“秀兰，”我转头，看着双眼赤红，浑身发抖的老伴，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上楼。这一回，谁敢动我女儿一根头发，我让他拿命来偿！”
秀兰重重地点头，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狠厉。
我们不再是上一世那个只顾自己、对女儿漠不关心的混账父母。
我们是带着血泪和愧疚，从地狱爬回来守护女儿的恶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