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纹。林野猛地想起昨天在公园西南角踢到的那块青石板,上面模糊的花纹正是莲花形状。原来那不是普通的石板,是井栏的碎片?他心跳骤然加快,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银簪内侧的刻痕,槐安路17号的字迹像是活了过来,在指尖发烫。
“后来呢?苏宏远就没受什么惩罚?”林野又问,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自觉的急切。
老奶奶摇摇头,叹了口气:“哪有什么惩罚?苏宏远有钱有势,当年在石门城跺跺脚都能震三震,土匪收了他的钱,官府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听说婉娘跳湖后,苏宏远没过多久就把园子卖了,举家搬到了南方,再也没回来过。”
林野还想再问,老奶奶却突然摆了摆手,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别问了,小伙子,这事儿不吉利。我娘临死前还说,晚上别往那片湖附近走,会听到井里有敲石头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喊‘救命’……”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细不可闻,眼神里满是恐惧,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什么东西从窗外闯进来。林野见状,只好起身告辞,临走前,老奶奶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不像个老人:“那枚银簪,你是不是带在身上?”
林野一愣,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没等他回答,老奶奶就松开了手,闭上眼睛喃喃道:“别带在身上,那是婉娘的东西,她会跟着你的……”
走出居民楼时,林野觉得后背发凉,刚才老奶奶抓过的手腕处,像是残留着一股寒气,顺着血管往四肢蔓延。他站在槐安路的路口,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脑子里乱糟糟的——苏宏远、李青崖、婉娘,还有那口被填的井,这些线索像一团乱麻,缠绕在一起,而那枚银簪,就是解开乱麻的线头。
他掏出手机给赵鹏打电话,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赵鹏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迷糊:“喂?林野,大清早的干啥?昨晚吓得我半宿没睡。”
“赵鹏,我知道湖底是什么了,”林野的声音有些发颤,“是一口井,李青崖的尸体就在井底。”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接着传来赵鹏倒吸冷气的声音:“你没开玩笑吧?井?那我们昨晚看到的白衣女人……”
“是婉娘,她一直在找李青崖的骸骨,想跟他合葬。”林野攥紧了银簪,“你能不能再跟我去一趟公园?这次我们潜到湖底,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口井。”
赵鹏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答应了:“行,不过得等晚上,白天人太多。对了,我得带点专业设备,潜水服、探照灯,还有金属探测器,上次的探测仪坏了,我得再借一个。”
挂了电话,林野沿着槐安路慢慢走,路边的老房子大多还保持着民国时期的风貌,青砖灰瓦,木窗棂上雕着花纹。他走到一家挂着“老石门钟表修理”的小店前,停下脚步——店门口的招牌是木质的,上面刻着“庆春班道具修理”的小字,显然是以前的招牌没换掉,只是在上面加了新的字。
店主是个六十多岁的老爷子,正戴着老花镜修钟表,看到林野站在门口,抬头笑了笑:“小伙子,修表?”
“不是,”林野走进店里,指着招牌上的小字,“大爷,您知道庆春班吗?我想问问李青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