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王楼山推开贵宾室的门，沈书禾才意识到，她以为的银行负责人，和王楼山嘴里的银行负责人，并不是同一个人。
甚至，不是同一个银行。
因为坐在贵宾室的沙发上的人，是江晚晴。
江晚晴应该是喜欢白色，她今天又穿着了身白色的长裙，上面缀以蕾丝做装饰。
拎着一只香槟色的戴妃包，披肩的长发，被珍珠发卡别在一侧，妆容浅淡又精致，乍一看确实是温柔的气质千金大小姐，是无数男人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难怪周嘉言被她迷得神魂颠倒，还要给她当舔狗备胎。
还在状况外的王楼山冲江晚晴笑道：“江小姐，我们沈总来了。”
江晚晴抬眸，朝沈书禾笑了笑，一派温柔无害，仿佛昨天在陆明舒的生日宴上的不快，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
她笑盈盈的说：“沈小姐，又见面了。”
沈书禾驻足，不再往前走，她掀了掀眼皮，直接问道：“有事吗？”
昨天不欢而散，此刻她找上门，肯定没有好事。
她有些后悔，前面怎么就没有和王楼山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京市银行。
王楼山嗅到了些不对劲，目光开始在两人之间来回。
“没什么事呀，”江晚晴眨眨卷翘的睫毛，嗓音甜腻道：“就是刚好在附近逛街，想到嘉言今天下午要来你们公司撤资，所以过来等他，等他忙完了一起去吃饭。”
她一脸的天真无辜，接着说道：“原本只打算在楼下等他，没想到你们公司的人真的很热情，非要拉我上来招待。”
王楼山脸色骤变，歉然看向沈书禾，解释道：“我看她是江氏银行的千金，以为她是来谈给沈氏放贷的……抱歉沈总，是我误会了！”
他知道周家要撤资，要盘活沈氏，肯定要拉新的投资。
连公司前台都想当然的觉得，江氏银行的千金来公司，一定是谈放贷的事，直接领到了财务部。
加上江晚晴说认识沈书禾，所以他也以为这是沈书禾的人脉。
沈书禾朝王楼山无碍的摇摇头，看向江晚晴，半点不恼怒，而是失望的“哦”了声：“我还以为江小姐是诚心诚意来和我谈精神赔偿的呢，没想到不是啊。”
“精神赔偿”四个字，她加重了语气，再配上玩味的笑容，嘲讽的意味拉满，攻击力不亚于昨天在西山别墅，坐电梯离开时的胜利者笑容。
江晚晴笑容微僵。
昨天陆宴州对沈书禾的种种偏宠、维护、撑腰不受控的涌上她的脑海，让她心如针扎。
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昨夜辗转难眠，今天才跑来沈氏找场子。
昨天，沈书禾让她在那么多宾客面前丢脸，败坏陆宴州对她的印象。
今天，她就在要让沈书禾在自家公司丢脸，让沈氏的员工都看她笑话，看她以后来公司上班煎不煎熬！
江晚晴讥讽道：“沈书禾你就这么缺钱吗？”
“对啊，”沈书禾坦坦荡荡，“江小姐不缺钱就把赔偿款给我啊。”
江晚晴胸膛起伏，压抑着怒火，瞟了眼王楼山，又看了看没关上的贵宾室的门，故意扬声道：“昨天嘉言说你们公司连工资都要发不出了，我还觉得夸张了，现在你主意都打到我头上了，看来真是想钱想疯了。”
王楼山见状要去关贵宾室的门。
沈书禾一脸无所谓的拦了拦。
要论吵架，她还没输过。
江晚晴想让她丢脸，真正丢脸的人会是谁个不好说。
沈书禾依旧淡然得好，在情绪稳定上已经压了江晚晴一头了，她挑眉道：“我想钱想疯了，总比江小姐想男人想疯了，再到处发疯强吧？”
“昨天在陆小姐的生日宴上发疯，今天来我公司发疯，还都是顶着江氏银行大小姐的名头在外面发疯——”沈书禾顿了顿，才道：“啧——不知道令尊江行长知不知道你在外面这样丢人啊？”
“你——”江晚晴气急，怒不可遏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八道？”沈书禾笑道：“我前天才和周嘉言解除婚约，你们这么快就不清不楚了，谁知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呢？”
没有合上的门，让外面看热闹的职员把这八卦听得一清二楚。
沈书禾在沈氏的人缘很好，大家都很喜欢这位貌美又有能力，还完全没有大小姐架子的沈总。
周嘉言订婚宴上反悔的事一传开，大家早就猜测过他是外面有别的女人了。
现在江晚晴找上门来了，胆子大的开始阴阳怪气帮腔了。
“真是奇了怪了，这年头有人好好的大小姐不当，非得当小三，我生出这样的女儿，我非得跟她断绝关系，让她净身出户不可！”
“贱呗，觉得抢来的东西香呗。”
“许愿许愿，渣男贱女锁死，可千万别流入市场，祸害别人！”
江晚晴血气上涌，偏偏说不出话来，一双眼红彤彤的。
沈书禾点破道：“江小姐要哭也应该在你那群小姐妹们面前，或者是拜倒在你石榴裙下的男人们面前哭啊，在这哭有什么用呢？”
“江小姐，这里都是我的人，可没人会为你出头哦。”
她昨天就体会到了，像江晚晴这样的人，并不擅长吵架。
她只会用清纯可人的脸，配上楚楚可怜的神色，让周遭的人替她出头。
沈书禾骂完了，也懒得在这继续和江晚晴耗着。
她敛了笑，眼里是毫不遮掩的嫌恶，对江晚晴道：“我真没空陪你闹了，江大小姐，你如果要找周嘉言，就去周氏，这里是沈氏，不是什么公共场所，请你离开。”
“我说了，嘉言下午要来你们沈氏谈撤资……”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周夫人，还是周氏的负责人？”沈书禾决定给江晚晴最致命的一击，道：“合作才需要面谈，谈崩了是不需要见面的，就是周嘉言本人来了，沈氏也不欢迎，何况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