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远房表妹发了 "不孝女" 的表情包,后面跟着一串点赞。
我点开录音笔,里面存着昨晚病房门没关严时录下的对话。
我妈压低的声音淬着毒:"... 她那五十万创业备用金够你还两年房贷... 医生说她这病治不治都一样... 等她走了房子都是你的..."
电流声里夹杂着我弟兴奋的口哨声。
五十万?我明明只存了三十万应急款,她怎么知道具体数字?
护士进来换药时,我盯着输液管发呆。
那三十万是我打算给父母换电梯房的钱,现在却成了我弟挥霍的资本。
去年公司刚盈利时,我妈天天催我买房,说女孩子要有嫁妆才体面,转头就把我的救命钱给了儿子。
更奇怪的是,护士更换的输液袋上,贴着的药品标签边缘有个极淡的龙形水印。
五年前创业失败时,我曾在暴雨夜救过一个男人。
他浑身是血地躲进我租来的办公室,我用新买的打印机纸盒给他垫头,用消毒水帮他处理伤口。
后来他派人送来一箱进口药和烫金名片,上面只有 "龙" 字和手机号,背面写着 "欠你一次"。
当时我只当是江湖客套,把名片塞进了旧钱包底层。
现在想来,那人手腕上似乎也有个模糊的龙形纹身。
"林小姐,你母亲又来了。" 护士欲言又止的表情让我心头一紧。
我妈拎着药袋走进来,脸上堆着虚假的笑:"囡囡快吃药,妈特意去庙里求了护身符。"
她递来的药瓶标签模糊不清,生产批号被指甲抠掉了一半。
我接过药瓶的瞬间,瞥见她指甲缝里残留的金粉。
那是她昨天戴着新手镯给亲戚炫耀时蹭到的。
拧开瓶盖的刹那,熟悉的苦杏仁味变成刺鼻的淀粉味,和助理说的仿制药特征完全吻合。
更让我心惊的是,瓶底内侧竟贴着个极小的龙形徽记,和五年前那张名片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这不是我的药。" 我把药瓶砸到墙上,药片滚得满地都是。
监护仪突然发出急促警报,心率飙升。
我妈慌忙去按护士铃,转身时却故意撞翻了床头柜,我的手机掉进盛满呕吐物的垃圾桶里。
"哎呀你看我这记性!" 她假惺惺地去捡,却趁乱删除了里面的录音。
我死死盯着她,这个生我养我的女人,此刻陌生得像个恶魔。
护士进来处理时,我悄悄摸出藏在枕头下的旧钱包,那张烫金名片边缘已经磨损,龙字的笔画间似乎沾着未干的血迹。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陌生号码发来短信。
"别喝她带来的任何东西,盯着药瓶上的标记。明天这个时间,有人会送真正的药来。"
(三)
化疗间隙回家取换洗衣物,钥匙插进锁孔时我就知道不对劲。
锁芯转动的声音比平时滞涩,像是被人动过手脚。
玄关处散落着陌生的男士皮鞋,鞋跟处还沾着新鲜的红泥,客厅传来我弟和他女朋友的笑声。
"... 房产证写你名字就对了," 我妈讨好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小琳那病说不定要花多少钱,咱们得留条后路... 她公司账户上还有笔钱,我已经让你爸去问了..."
我推开门的瞬间,笑声戛然而止。
墙上挂了二十年的全家福被换成了我弟的婚纱照,照片里他搂着新媳妇笑得灿烂,背景是用我血汗钱买的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