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展前一周，苏砚之在展厅里核对作品标签，顾知予带着团队送来定制的展架。“青衿那边想在开幕式搞个小型汉服秀，模特穿的衣服会融入参展艺术家的画作元素，你觉得可行吗？”他递给她一份方案，指尖在“水墨系列”那页停顿，“这个系列和你主推的李砚秋的山水画很搭。”
苏砚之眼睛一亮：“太可了！这样既能突出艺术调性，又能增加传播点。”她低头翻阅方案，发现每个细节都贴合她的策展主题，甚至连秀场音乐的风格都标注了“空灵古琴曲，与展厅氛围统一”。
“你怎么知道我想重点推李砚秋？”她抬头问。
“你上周在朋友圈发了他的画作局部，配文说‘终于等到能读懂山河的人’。”顾知予语气自然，仿佛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而且他的作品叙事性强，适合做跨界融合。”
苏砚之心里一暖。她从未刻意和顾知予说过策展细节，可他总能从她的只言片语、甚至一个表情里，捕捉到她的真实需求。
开幕式当天，汉服秀与画作的碰撞惊艳全场。李砚秋的《秋江待渡》前，穿月白汉服的模特执伞而立，衣摆上的水墨晕染与画作浑然一体，瞬间成了全场焦点。媒体争相报道，“景深画廊”一战成名，苏砚之也成了业内小有名气的新锐策展人。
庆功宴上，有人端着酒杯来找顾知予：“顾总真是厉害，刚跨界就做出这么漂亮的案子，以后可得多带带我们。”
顾知予笑着举杯，目光却飘向不远处和艺术家交流的苏砚之，眼底满是笑意：“不是我厉害，是我家策展人眼光好。”
这话恰好被转身的苏砚之听到，她脸颊发烫，赶紧错开视线。一旁的李砚秋打趣道：“苏老师，顾总这明显是‘为爱从商’啊，你可得抓紧了。”
苏砚之没接话，心里却泛起涟漪。她看着顾知予游刃有余地应酬，想起他曾经说“代码是最忠诚的语言”，如今却为了她，一头扎进完全陌生的文化行业，从零开始学习艺术品估值、版权运营，甚至能和艺术家聊起绘画流派的演变。这份用心，她没法假装看不见。
可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麻烦就找上门了。有匿名者在艺术论坛发帖，指责“景深画廊”的展品存在版权问题，还附上了几张对比图，称李砚秋的《秋江待渡》抄袭了国外某小众画家的作品。
帖子迅速发酵，赞助商“青衿”立刻打来电话，要求给出解释，否则将终止合作并追究责任。苏砚之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对比图，指尖冰凉——构图确实相似，但笔触和意境截然不同，更像是巧合。可在网络舆论面前，巧合往往被解读为刻意。
她第一时间联系李砚秋，却发现对方手机关机了。正当她焦头烂额时，顾知予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别慌，我查过了，那个国外画家的作品是五年前发表的，但李砚秋的草稿三年前就发在他的个人博客上，比对方晚两年，但有完整的创作过程记录。”
“可博客内容太隐蔽，网友不会看的。”苏砚之声音发颤。
“我已经联系了专业的版权律师，同时让团队整理李砚秋的创作手稿、采风照片，做成时间线长图。另外，我找了艺术评论家写解读文章，分析两者的艺术内核差异。”顾知予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相信我，很快就能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