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旧巷与新机
深秋的雨敲打着“景深画廊”的落地窗，苏砚之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策展方案，指尖无意识地敲击桌面。手机震动打破沉默，屏幕上跳跃的“顾知予”三个字让她紧绷的肩线稍缓。
“苏大策展人，下班没？我在你画廊楼下，带了城南老字号的蟹黄汤包。”男人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混着雨声的温润，像浸了水的玉。
苏砚之瞥了眼窗外，撑着黑色长柄伞的男人站在梧桐树下，西装马甲勾勒出挺拔身形，手里拎着保温袋，正抬头往她的方向望。她无奈地笑了笑：“等我十分钟，收尾最后一点。”
顾知予是她的竹马，从穿开裆裤一起爬老巷的槐树，到后来同校同桌，两人的人生轨迹像缠绕的藤蔓，从未真正分开。苏砚之记得，高中时她立志要做艺术策展，顾知予当时正痴迷物理竞赛，却在她生日那天，用硬纸板做了个迷你画廊模型，里面贴满了她画的速写。
下楼时，顾知予已经把汤包摆在了车里的小桌板上。热气氤氲中，他递过纸巾：“看你黑眼圈，昨晚又熬夜改方案了？”
“‘新锐艺术家联展’下个月开展，赞助商那边突然要求加塞一位流量画家，我得重新调整动线。”苏砚之咬了口汤包，鲜美的汤汁在舌尖化开，疲惫也散了些。
顾知予指尖在手机上滑动，调出一个文件：“是鼎盛集团吧？他们的文化板块刚成立，负责人是我大学师兄。早上我碰到他，聊起你这个展，他说其实是底下人想讨好那位画家，集团总部更看重学术性。”
苏砚之抬眼：“你特意去问的？”
“顺手而已。”顾知予说得轻描淡写，眼底却藏着认真，“我刚注册了家文化传播公司，以后你的展，我来帮你对接赞助商，保证没人敢随便塞人。”
苏砚之愣住了。顾知予大学读的计算机，毕业后进了顶尖互联网公司做产品经理，三年就做到了核心团队，怎么突然要开文化公司？
“你疯了？互联网行业前景那么好……”
“再好也不如你重要。”顾知予打断她，指尖轻轻敲了敲她的发顶，“你做策展需要靠谱的资源对接，我刚好懂商业运营，这不正好？而且，我也想离你的世界近一点。”
他的眼神太过直白，苏砚之耳尖微红，赶紧低头喝汤。她知道顾知予对自己心思不一般，从高中时悄悄帮她占图书馆的位置，到工作后每次加班都准时出现的夜宵，这些细碎的温柔像春雨，早已浸润了她的生活。但她是个天生的事业脑，策展是她的信仰，她不确定自己能分出多少精力给感情，更怕耽误了前途光明的顾知予。
顾知予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起老巷的变化：“巷口的修表铺改成咖啡馆了，下周开业，据说老板收藏了很多老相机，你肯定喜欢。”
苏砚之笑了，顾知予总是这样，从不会强迫她做什么，只是默默把她喜欢的、需要的，都一一备好。
第二章 初涉与暗礁
顾知予的“知予文化”很快步入正轨。凭借他在互联网行业积累的资源和谈判技巧，加上对苏砚之策展理念的精准把握，很快就为“新锐艺术家联展”谈下了更优质的赞助商——国风品牌“青衿”，不仅资金充足，还承诺不干涉任何策展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