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上头风声紧!批文可能黄!”

林德贵“嗷”地从沙发上弹起来!

酒全醒了!

“啥?!那三十万——”

院门被我一脚踹开!

冷风裹着暴雨砸进来!

“我去疏通!”

身影扎进雨幕。

“钱!钱怎么办啊!”王美凤哭嚎着追出来!

鞋跑掉一只!

黑色路虎碾过泥坑。

泥浆子喷了她满身!

后视镜里。

两个臃肿的人影在暴雨里推搡厮打。

像两条抢食的野狗。

雨刷疯了似的左右摇摆。

刮不净的混沌。

我摇下车窗。

把那份沾着红酒渍的合同。

撕成两半。

四半。

碎片撒进狂风暴雨里。

纸屑被雨砸进泥里。

碾烂。

奶。

您看着。

第一笔血债。

他还了。

第四章:裂痕初现

日头毒得发白。

晒得水泥地冒烟。

合作社门口堵满了人。

扁担。

锄头。

粘着干泥的胶鞋。

“青苗款呢?!”

瘸腿老李的吼声劈开热浪。

他孙子脑门贴着退热贴。

小脸烧得通红。

林德贵的POLO衫湿透。

紧贴在啤酒肚上。

像块发霉的抹布。

“乡亲们…再宽限几天…”

他抹了把油汗。

金表带勒进肥肉里。

王美凤缩在门后。

新买的金镯子藏在袖子里。

裂痕刺眼。

“宽限?”刘寡妇啐了口唾沫。

正黏在林德贵蹭亮的皮鞋尖。

“稻子都黄了!等着钱打药!”

她怀里婴孩哇哇哭。

哭声撕心裂肺。

人群往前涌。

锄头柄撞上玻璃门。

哐啷震响!

我坐在路虎里。

冷气嘶嘶地吹。

指尖在匿名举报信上摩挲。

信纸烫得像烙铁。

“滴——呜——滴——呜——”

警笛声由远及近。

蓝红的光刺破人墙。

林德贵的脸唰地惨白。

肥肉抖得像凉粉。

两个民警拨开人群。

制服笔挺。

帽檐压着阴影。

“林德贵?”

为首的高个亮出证件。

“有人举报你挪用专项资金。”

死寂。

连孩子的哭声都停了。

王美凤“嗷”一嗓子瘫软在地。

金镯子“铛啷”滑出来。

那道裂痕在阳光下。

像道丑陋的疤。

“污蔑!这是污蔑!”林德贵跳脚。

汗珠子滚进眼里。

腌得他直咧嘴。

“我林德贵对得起乡亲——”

高个民警抬手打断。

冷冰冰的。

“合作社账目。”

“现在查。”

玻璃门被推开。

秃顶会计缩在柜台后。

老花镜滑到鼻尖。

手指在键盘上哆嗦。

打印机嘎吱作响。

吐出一长条流水单。

鲜红的数字。

三十万。

刺得人眼疼。

人群炸了锅!

“黑心肝的!”

“拿娃的救命钱住金屋!”

烂菜叶子砸过去!

粘在林德贵油亮的头发上!

民警一左一右架住他胳膊。

“配合调查。”

林德贵像被抽了骨头的猪。

瘫着往下坠。

裤裆洇开深色水渍。

骚气混着汗臭弥漫开。

王美凤扑上去撕扯民警!

“放开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