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陈默斩钉截铁地说，同时感到柳如烟在他身边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填表、签字、盖章......整个过程机械而模糊。陈默的手在签字时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笔。他瞥了一眼柳如烟，发现她倒是镇定自若，签下的名字流畅而清晰。
当那两个鲜红的小本子递到他们手中时，陈默感到一阵眩晕。他打开结婚证，看着上面自己和柳如烟的名字并列在一起，感觉极度荒谬和不真实。
“恭喜两位！”工作人员微笑着说，但眼神中带着疑惑。
走出民政局大门，阳光刺得陈默眼睛发疼。他愣愣地看着手中的结婚证，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一股巨大的空虚感席卷而来，报复带来的短暂快感早已消失无踪，只剩下无尽的茫然和深入骨髓的疼痛。
“现在，”柳如烟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我们算是......夫妻了？”她晃着手中的结婚证，语气玩味。
陈默转头看她，第一次真正打量起这个刚刚成为他法律上妻子的女人。柳如烟是林薇的闺蜜，这些年来一直在他们生活的边缘出现：生日聚会、节日庆祝、偶尔的双人约会......但他从未真正了解过她。此刻，她脸上那种复杂的表情让他感到莫名不安。
“一张纸而已。”陈默冷冷地说，“你想怎么样？或者，你为什么要同意？”
柳如烟避开他的目光，望向远处的车流：“先想想怎么跟林薇说吧，或者，等她来找你。”
正说着，陈默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正是“林薇”。他的手颤抖着，几乎握不住手机。柳如烟瞥了一眼，嘴角扬起一个难以捉摸的微笑。
“接啊，”她说，“听听她的‘苦衷’。”
陈默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头立刻传来林薇带着哭腔的声音：“陈默，对不起！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但听我解释好不好？李皓他突然病得很重，在这里无亲无故的，我不能不管他......”
陈默静静地听着，心一点点沉入冰冷的海底。他曾经爱这个声音爱了八年，曾经认为这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此刻却只觉得陌生而遥远。
“所以，”他打断她，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惊讶，“我们的八年，我们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之一，就可以被你这样轻易放弃，去照顾另一个男人？”
电话那端沉默了，只能听到压抑的啜泣声。
“我有苦衷的！真的！”林薇终于开口，声音破碎不堪，“我爱的是你！但李皓他...他曾经为我付出太多，我欠他的！我不能眼睁睁看他出事啊！我只是去照顾他一下，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生气......”
陈默闭上眼睛，感到最后一丝希望也随之破灭。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你知道吗？柳如烟现在和我在一起。”
电话那端明显愣了一下：“如烟？她...她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我们刚从民政局出来。”陈默继续说，每个字都像刀片一样割着他的喉咙，“我和她领证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尖锐的吸气声，接着是长久的沉默，仿佛连哭泣都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