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点警惕，还有点她读不懂的自卑：“你是第一，我是倒数，我们不一样。” 说完，他站起身，把地上的纸碎片踢到墙角，转身就走，旧帆布包在身后晃了晃，像是在逃避什么。
苏晚看着他的背影，捏着纸巾的手指又紧了紧。不一样吗？可她总觉得，这个总是低着头的男生，心里藏着比分数更重的东西。
3
苏晚说到做到，第二天就把自己的数学笔记整理好，课间的时候递到了林野桌上。
林野正在睡觉，头埋在臂弯里，头发有点长，遮住了大半张脸。苏晚轻轻把笔记放在他手边，刚要转身，林野突然抬起头，眼神还有点惺忪，看到她，又迅速清醒过来。
“这是什么？” 他指着笔记，语气冷淡。
“我的数学笔记，里面有重点和例题，你可以看看。” 苏晚笑得很轻，“要是有看不懂的，随时问我。”
林野盯着那本笔记，封面是苏晚写的 “数学重点”，字迹工整清秀，和他自己歪歪扭扭的字形成鲜明对比。他沉默了几秒，把笔记推了回去：“不用了，我不需要。”
“林野，” 苏晚没接，反而在他旁边的空位坐下，“我知道你不是笨，上次我看到你在图书馆做高数题，虽然错了不少，但思路是对的。你只是没时间复习，对不对？”
林野的身体僵了一下，猛地看向苏晚：“你跟踪我？”
“我没有，” 苏晚连忙解释，“我只是去图书馆借书，看到你坐在角落，面前摆着高数书，还有没吃完的面包。你是不是在外面打工？”
林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苏晚，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成绩好就可以管别人的事？我告诉你，我怎么样跟你没关系！”
他的声音很大，班里的同学都看了过来，苏晚的脸有点红，不是羞的，是急的。她想解释，可林野已经抓起帆布包，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教室。
陈瑶跑过来，拉着苏晚的胳膊：“晚晚，你干嘛跟他较劲啊？林野人怪得很，听说他爸欠了好多债，他妈又生病，他每天放学都要去打工，哪有时间学习？你别管他了，免得吃力不讨好。”
苏晚看着林野消失的门口，心里有点堵。她不是想同情他，只是那天在楼梯间，她看到他撕试卷时眼里的不甘，还有他偷偷在图书馆学高数的样子，她知道，他不是真的想放弃自己。
4
林野连着三天没来上学。
苏晚问了班主任，班主任说林野请假了，理由是 “家里有事”。可苏晚总觉得不对劲，她记得林野手腕上的淤青，还有他每次提到家里时躲闪的眼神。
周五晚上，苏晚做完作业，想起陈瑶说林野在快餐店打工，就换了件衣服，往学校附近的那家快餐店走去。
快餐店人很多，苏晚站在门口看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林野。他穿着蓝色的工作服，戴着鸭舌帽，正端着托盘在 tables 之间穿梭，动作很麻利，只是额头上全是汗，后背的衣服也湿了一大片。
有个顾客故意找茬，把可乐洒在林野身上，还大声嚷嚷：“你会不会送东西？眼睛瞎了？”
林野没生气，只是弯腰道歉：“对不起，我再给您换一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