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你说梦话。”
“什么?”
“你说——”她学我低哑嗓音,“‘别走,我怕痒。’”
我别过脸,耳根烧得比毒更红。
3 毒解情缘
变故发生在第三十七次月圆。天界来使,携天帝金卷,指名索阿毒。理由冠冕:彼岸花毒危及三界,须炼“无毒丹”。我知道,不过是惧怕她成为第二个“我”——不受控的王,总比受控的毒更可怕。
我回绝。来使冷笑:“冥王欲以毒攻痒,莫非忘了自己也是三界之患?”
那一夜,我毒发格外狠。骨刀划开胸膛,血溅在万毒池,像一场猩红雪。阿毒闯进来,一掌打落刀,毒汁溅了我满脸——竟比血更咸。
“玄阙,你死了,我怎么办?”
我第一次听她哭。泪落在我伤口,像迟来的雨。
“阿毒,”我捧住她的脸,“我们逃。”
“逃去哪?”
“去没有天的地方。”
我们没能逃远。天兵布下“无尘界”,专隔彼岸花香。阿毒以毒开路,一路花开,花谢成灰。我牵她手,掌心灼出焦痕,却再不放。逃到忘川尽头,前方断崖,后方万军。
“玄阙,”她喘得像断线风,“你信我吗?”
“信。”
“那就抱我。”
我抱住她。毒骨刺入我胸膛,像千万冰针,一路扎进心脏。血顺着她手腕逆流,染红她臂内侧那枚淡青花苞——花苞竟缓缓绽放,花心是一滴晶莹的……解药。
我醒来时,天地寂静。天兵尽退,断崖化作坦途,唯余一株巨大彼岸花,立在忘川中央,花心如宫,花蕊为榻。她卧在榻上,像耗尽所有毒,也耗尽所有色。
“阿毒!”我踉跄奔去,却被柔光拦住。
“玄阙,”她声音轻得像风,“毒与解,本就是同一株花。我把自己炼成解,你……别再疼了。”
我跪地,抓起她手,铁纱早已灰飞,露出洁白肌肤。我吻她指尖,泪落她掌心,烫出小小红印。
“我不要解,我要你。”
真相直到那一刻才揭开——
原来“渴肤症”并非天罚,而是天道为制衡众生而降的“缺爱症”;
原来阿毒是上古“毒爱”双生花转世,毒骨里藏的不是杀意,而是救世之钥;
原来她一路给我下毒,是在用自己的命,一点点填补我灵魂的空洞;
原来我每一次求痛,都是在向她呼求爱;
原来她每一次给毒,都是在说“我在”。
我抱着她,像抱着一尊易碎的雪。
“阿毒,我命令你,醒来。”
“冥王大人,”她睫毛颤了颤,“你凭什么命令我?”
“凭我……爱你。”
这三个字,我曾在无数次毒发时默念,却第一次说出口。
她睁开眼,眸色不再暗红,而是澄澈的、带一点晨露的亮。
“玄阙,我也爱你,从第一杯毒开始。”
4 毒糖甜梦
后来,天道降下鸿蒙紫气,将万毒凝成一颗“毒糖”。阿毒浴火重生,毒骨化玉,妖媚更胜往昔;我渴肤症愈,锁骨暗月纹旁多出一朵绯红花印——每年花开轻痒,提醒他“仍被爱”。忘川口立起“毒甜小铺”,三界众生皆可来购一味“毒糖”:苦后回甘,专治“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