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底牌被她亲手掀翻，扔进了泥潭。
我打开行李箱，里面是我这三年的全部家当。
衣服，书籍，还有一些零碎的小物件。
在最底层，我翻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
里面装着一份录取通知书和一张被退掉的机票。
巴黎高翻学院。
三年前，我本该在那里，成为一名同声传译。
我看着那张机票，上面的日期已经模糊。
手机在旁边疯狂地震动，屏幕上闪烁着「苏慕晴」三个字。
我没有接。
我只是平静地拿出新手机卡，换上，然后将旧卡连同那段不堪的过往，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做完这一切，我订了第二天最早飞往巴黎的航班。
有些梦，是时候该醒了。
也有些人，是时候该放下了。
第二天清晨，我拉着行李箱走出公寓楼。
天还没亮，空气清冷。
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路边，车前倚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苏慕晴。
她穿了一件单薄的风衣，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得像纸，眼睛又红又肿，显然是一夜没睡。
看到我，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跌跌撞撞地跑过来。
「阿则……」
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浓的哭腔。
6.
「阿则，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苏慕晴抓住我的手腕，冰凉的手指抖得厉害。
「我不该怀疑你，我不该报警，都是我的错……」
她语无伦次地道歉，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往下掉。
这副脆弱无助的样子，和昨天在办公室里那个冷漠决绝的女总裁，判若两人。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心疼地把她拥进怀里。
但现在，我只是平静地抽回我的手。
「苏总。」
我叫她。
她的身体猛地一僵，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们在一起三年，我一直叫她慕晴，或者晴晴。
「苏总」这个称呼，比任何指责都更伤人。
「事情已经过去了。」我看着她，语气疏离，「钱追回来了，你的公司没事，这就够了。」
「不够！」她激动地摇头，「阿则，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打我，骂我，只要你别不理我……」
「我没有不理你。」我打断她，「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拉起行李箱，绕过她，准备离开。
她却从身后死死地抱住我。
「别走，阿则，求你别走……」
她的脸贴在我的背上，温热的眼泪渗透了我的衬衫。
「江哲他是个骗子，他不仅想骗我的钱，他还想偷我的核心技术……是我瞎了眼，是我蠢……」
我没有动，任由她抱着。
直到一辆出租车在我面前停下。
我掰开她的手，力道不大，却很坚定。
「苏慕晴，」我回头看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在你选择相信江哲，而不是我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结束了。」
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师傅，去机场。」
车子启动，我从后视镜里看到，苏慕晴追着车跑了几步，然后跌倒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我没有回头。
因为我知道，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永远无法弥补。
7.
巴黎的空气，带着一种自由而慵懒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