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她放弃前途，为她洗手作羹汤，为她处理公司里最棘手的人际关系。
我以为，三年时间，就算是一块石头，也该被捂热了。
可江哲一回来，我就成了那个最不值得被信任的人。
「不是我。」我开口，声音干涩。
江哲放下咖啡杯，轻笑一声：「陆则，我知道你缺钱，但也不能动公司的钱。慕晴创业不容易，你这样会毁了她的。」
他三言两语，就给我定了罪。
苏慕晴的脸色更白了，她看着我，眼里的厌恶几乎要溢出来。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钱是不是你拿的？」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很可笑。
「如果我说是，你会信吗？如果我说不是，你又会信吗？」
「苏慕晴，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这句话，我问得极轻。
她却像是被刺痛了，猛地后退一步，眼圈瞬间就红了。
但她没有哭，只是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对我说：「陆则，你太让我失望了。」
说完，她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喂，是经侦大队吗？我报案，我公司有人职务侵占，金额一千万。」
4.
我被警察带走的时候，江哲站在苏慕晴身边，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像是在无声地安抚。
苏慕晴没有看我。
她只是垂着眼，侧脸冷得像一座冰雕。
从我身边经过时，她停下脚步，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我们分手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我看着她眼里的决绝，点了点头。
「好。」
没有挽留，没有解释。
因为我知道，当怀疑的种子种下时，任何解释都是徒劳的狡辩。
在审讯室里，我待了二十四小时。
灯光惨白，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警察问我什么，我便答什么。
关于那一千万的去向，我只说我不知道。
他们拿出了很多证据，银行的转账记录，我的签字授权。
所有的证据链都完美地指向我。
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局。
第二天下午，我被放了出来。
不是因为苏慕晴撤案，而是因为他们找到了更有力的证据。
我的律师朋友陈启来接我，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递给我一瓶水。
「查清楚了，是江哲做的。他用技术手段伪造了你的电子签名，把钱转到了一个海外账户。那家伙想掏空苏慕晴的公司，幸好发现得早。」
我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水，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里的那片焦土。
「她知道了吗？」我问。
陈启点点头：「知道了。她一知道就撤案了，现在估计满世界找你呢。」
我笑了笑，没说话。
回到我租住的小公寓，一开门，就看到了堆在门口的几个行李箱。
是我的。
在我被带走后，苏慕晴就已经让人把我的所有东西都打包送了回来。
一件不落。
真是体贴。
5.
我在公寓里坐了很久。
从黄昏到深夜。
这间小小的公寓，曾经是我和苏慕晴的避风港。
在她创业最艰难的时候，我们挤在这里，吃着泡面，规划着未来。
她说，等公司上市了，就给我买城市中心最大的平层。
她说，陆则，你是我最后的底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