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动。
最大的男孩将身后的弟妹护得更紧了。
我只能自己爬起来，走到水缸边。
缸底只有一层浅浅的浑水。
我舀了半瓢，回到女孩身边。
我将身体侧过去，挡住那四个孩子的视线。
我伸出左手，盖在女孩的嘴唇上方，心中默念：水。
一滴清澈的水珠凭空出现在我的掌心，滴落在女孩干裂的嘴唇上。
水珠顺着她的唇角滑了进去。
女孩的喉咙动了一下。
我再次默念：水。
又一滴水落下。
接连喂了七八滴。
女孩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微不可查的血色。
她的眼皮颤动了一下。
她的胸口，开始有了规律的起伏。
“咳……咳咳……”
女孩咳出声来。
角落里的四个孩子同时站了起来，震惊地看着这边。
就在这时，茅草屋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苏晴雨！你这个毒妇！你把三丫怎么了！”一个尖利的女人声音响起。
是原主丈夫的二婶。
她身后跟着二叔，还有刚刚离开的人牙子。
门外，围了一圈看热闹的村民。
二婶冲进来，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大哥才死了多久，你就要卖他的亲骨肉！我们林家容不下你这种丧尽天良的女人！”
村民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造孽啊，虎毒还不食子呢。”
“听说她要把三丫卖了，给大丫和二丫攒嫁妆呢。”
“不对，我听说是要给大郎交束脩。”
我没有理会他们。
我扶着地上的女孩，让她慢慢坐起来。
女孩睁开了眼睛，眼神还有些迷茫。
“三丫……”角落里的四妹林小宝哽咽着叫了一声。
所有人的声音都停了。
二婶的眼睛瞪得像铜铃：“这……这怎么可能？她刚才明明……”
人牙子也张大了嘴，指着活过来的三丫，说不出话。
我站起身，将胸口的玉佩掏了出来。
玉佩温润，已不复刚才的灼热。
我举起玉佩，对着所有人。
“昨夜，我梦见了山中神仙。”
我的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屋子里格外清晰。
“神仙说，我前半生对孩子们非打即骂，罪孽深重。特赐我一枚仙玉，一滴神水，让我救活三丫，洗心革面。”
我指着三丫：“神水，救了她的命。”
我看着二叔二婶，看着门外的村民。
“神仙还说，他会在天上看着我。若我再敢苛待这五个孩子一分一毫，必遭天打雷劈，尸骨无存！”
说完，我举起右手三根手指，朝天。
“我，苏晴雨，在此立誓！从今日起，有我一口吃的，就绝不会让孩子们喝汤！若再让他们挨饿受冻，若再有半分害他们之心，就叫我天诛地灭，永世不得超生！”
院子里鸦雀无声。
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几片落叶。
二叔二婶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村民们敬畏地看着我手里的玉佩，窃窃私语着退开了。
人牙子早就溜得不见了踪影。
一场风波，暂时平息。
***
第3章 第一顿饱饭
人散了。
屋子里只剩下我和五个孩子。
三丫林清荷被四妹林小宝扶着，靠在墙角。她看着我，眼里还是有惧怕，但少了些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