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他自小没有双亲,内敛安静,也不爱搭理生人。
颤巍巍捧起来陵川的脸。
掀开衣襟,袖子。
不正常的青紫大片蔓延。
内心屹立的山轰然倒塌。
怎么会。
屋里少了另一道慈祥的声音,我有些不愿相信另一个猜想,颤着声“陵川,娘…可是出门去了?”
陵川重重跪下磕头,“都是我的错,是我的过错,我引狼入室,娘为了护着我,推搡间被撞到额角血流不治而亡。”
“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娘子,我更对不起娘…”他已泪流满面,仍不停的磕着头,一下一下。
我晃了下身子,眼前一黑,几乎站不住脚。
只是出了趟远门,我,这是做梦吗?
这不是真的。
这是梦,我平生没有做过什么杀人越货的勾当。
我自小只有娘,爹早早离世,她含辛茹苦抚养我长大。
好不容易看到我赘婿,都没享几年女与婿合家之欢。
都说好了,等陵川身体好点要孩子,还要享享孙辈绕膝之乐。
怎么就,走了。
怎么我这凡人安生过日子,守着规矩,它却将我平头百姓为蝼蚁呢?
我恨啊!
它凭什么不守规矩!
2.
我咬着唇站直身,把陵川拉起来,“起来,你有什么错,错的是它,死也应该是它死!”
陵川嗓子哭的伤心欲绝,“没用,我报官,连衙门都进不去。
他们竟然说娘是活到头死的,我是诬陷好人,是自己有龙阳之好,看它有钱,想讹钱的乡下人罢了,还说它没有强暴我,从来都不认识我这号人。”
“娘子,我不喜欢男人的,我没有说谎,有人亲眼目睹,可是没有人站出来,他们都怕连累,可是我真的没有说谎…”
陵川越说越崩溃,身体也剧烈咳嗽的不停。
我用尽全力拥住陵川,“我相信你,错的人不是你,受害者凭什么风生水起,你不必内疚,该死的从来就不应该是受害者。”
陵川摇头,“可是娘走了,都是因为我,我连公道都不能为她讨回来,我没用!”
我抚着单薄得都能感受到骨头形状的背脊,“这不怪你…”
久久,陵川才平复心情。
可院子陡然传来吱嘎的一声,陵川又恐慌的抖动起来,语气颤着,“来了,他们又来了。”
我燃起怒火,低沉,“谁!”
“不知道,自从它把我…从我们家大摇大摆出去,外面的人知道后…”陵川哽住,又颤巍巍道,“就有些以前不认识的下流每天黄昏都来…”
不论他怎样假装屋里没人,熄着灯。
即使夜半三更,他都不敢熟睡。
他想反抗的力气都不足。
我冷下脸,“陵川,你不要出去,等着我。”
陵川用尽全身力气拉住我,小声哀求道,“娘子,他们是身体强壮的男子!你不要出去,你会受伤的,不要出去!别去!”
他不希望我也因为他再受什么委屈伤害。
我眼中泛上冷意,冷冷道,“夜半摸墙,是为贼盗!我为什么要跟他打,我要他死!”
这种似人非人的东西最为可恨。
白日人模人样,一到黑夜,那可怖的脸就漏出来了。
正好,送上门来,都不用费心费力去寻找。
我从包袱里掏出包药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