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军势如破竹,将西凉军冲得溃不成军,旋即调转兵锋,直指华雄。
"杀!"
曹仁率先冲向华雄大纛,将士紧随其后。
"这......"华雄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远处鼓声如雷,震得他肝胆俱颤。
怎会如此?孙坚军不是败了吗?
待看清"曹"字大旗,华雄如坠冰窟。
"不可能!"他怒吼着挥斧迎战。
曹仁与之交锋不到二十合,便力竭兵脱。
幸得曹纯接应,曹仁才免于一死。
"末将无能!"曹仁退回曹操身侧请罪。
曹操紧盯华雄,摆手道:"无妨,他敌不过车轮战。”
话音未落,曹纯十合败退,亲卫以命相护才得逃生。
华雄方圆十步,无人敢近。
"弩手!快调弩手!"曹操急令,却想起弩手已调往他处。
此刻他身边已无可用之将。
华雄持斧四顾,发现西凉军已溃不成军。
兵败如山倒,他深谙此理。
忽见曹操中军大纛,眼中凶光暴起!
董卓对刺杀失败的曹操恨入骨髓。
华雄双目圆睁,心中暗想:"今日斩杀曹操,纵死也能为主公除去心腹大患!"
他猛夹马腹,嘶吼着冲向曹操:"阉狗受死!!!"
这一声怒吼震彻沙场,竟令四周兵卒不敢近前。
曹操正欲策马避入军阵,忽闻身后炸响惊雷般的咆哮——
九尺巨汉典韦手持双戟,如猛虎般直扑华雄战马。
"典韦速退!"曹操惊惶呼喊。
他并非怜惜这壮士性命,实因典韦与陈玄情同手足!
华雄见来人威势骇然,当即预判其必向右闪避,遂挥斧猛斩右侧。
岂料典韦竟凌空跃起!
寒光闪过,华雄右腕齐根而断。
在意识消散前,他最后看见的是自己轰然坠马的躯体。
曹仁、曹纯目睹此景,震撼难言。
他们分别十合、二十合败于华雄,而典韦竟一戟斩之!
"纵使恶来复生...亦不及也!"曹操喃喃道。
昔日听闻典韦搏虎得名"恶来",他只当是夸大之词。
此刻方知,陈玄派来的这位壮士,当真有着撕裂猛兽的伟力。
典韦提着滴血的首级瓮声道:"华雄头颅在此。”
曹操接过那颗凝固着惊骇表情的首级,不由毛骨悚然,转手递给曹仁。
"华雄已死,降者不杀!"
曹仁高举头颅纵马疾呼,任凭污血浸透战甲。
这场原以为的恶战,竟赢得如此轻易!
庆功帐内,众将以水代酒。
此役斩首三千,俘获西凉精锐六千,更夺得战马两千、铁铠四千。
曹操估算仅战马价值便逾二十亿钱——若非陈玄献策,这等战果他做梦都不敢想。
"敬太阿先生!"曹操执礼甚恭。
曹洪嚷道:"主公,何不取酒痛饮?"
曹仁抚掌大笑:"往日觉得先生纸上谈兵,今日方知是真神仙!"
夏侯惇亦举盏相敬。
帐中欢声雷动,众将心悦诚服。
众人先前私下对小先生多有轻视,今日特来赔罪。
“日后先生之计,只要主公允准,我等必当遵从!”
“俺也一样!”
曹洪端着水上前,向陈玄行礼。
“俺们平日不敢在主公面前对小先生不敬,但背地里没少嚼舌根,尤其是俺曹洪,说得最狠。”
“今日特来赔罪,若再敢胡言乱语,任凭小先生割了俺的舌头!”
陈玄朗笑摆手:“我要子廉将军的舌头何用?”
“玄此前寸功未立,却蒙主公厚待,诸位将军心有疑虑,实属常情,不必介怀。”
“今日诸位推心置腹,玄深感欣慰。”
说罢,他将杯中水一饮而尽。
曹纯、夏侯渊亦各敬一杯。
随后,曹纯与曹仁一同走向典韦,举杯相敬。
“典壮士真豪杰,此杯敬你。”
典韦却一脸嫌弃,摆手道:“水有什么好敬的?有酒还差不多。”
曹仁兄弟相视一笑,毫不尴尬。
英雄惜英雄,典韦的直率正合他们脾性。
曹操笑问:“诸位可知今夜为何禁酒?”
众将收敛笑意,纷纷望向曹操,面露疑惑。
“太阿,你来解释。”
曹操大笑。
陈玄神色平静,声音沉稳:“今夜战事未了,此水亦未尽兴。”
“故望明日能与诸位将军在汜水关上痛饮庆功。”
“什么!?”
曹仁率先惊呼,众将亦震惊不已,唯有曹操含笑饮水。
“小先生是说……今夜还能取汜水关?”
夏侯惇瞪大双眼,难以置信。
今日大胜已如梦似幻,陈玄竟言可再下一城?
“啪!”
夏侯惇自扇一记,确认非梦。”当真?”
曹操笑道:“太阿岂会骗你?”
陈玄正色道:“主公莫要过誉,玄仅有 ** 成把握,并非万全之策。”
“能否攻下汜水关,一在诸位将 ** 命,二在李儒如何应对,三在徐荣是否中计,四在俘虏能否为我所用。”
“玄只能铺路,西凉军是否入彀,犹未可知。”
曹仁已对陈玄深信不疑,拍胸道:“小先生但凭吩咐!西凉军必逃不出先生算计!”
众将纷纷附和。
曹操示意陈玄详述谋划。
陈玄点头:“首先,请诸位交出所有俘虏。”
“这……”
众将面面相觑。
俘虏乃此战重利,六千西凉悍卒,若编入军中,假以时日可成精锐,即便充作先锋,亦远胜新兵。
曹军万人中,近 ** 为新募之众,仅能打顺风仗。
若非曹操悬赏激励,今日战果恐难达成。
夏侯惇率先表态:“小先生要用便拿去!若得汜水关,还愁没有俘虏?”
众将闻言,皆点头应允。
“只是不知,小先生要这些俘虏何用?”
夏侯惇问道。
陈玄未直接作答,整衣肃容道:
“李儒多谋,此前将计就计大败孙坚,足见其智。
然先胜后败,终致我军得利。”
“华雄授首,西凉军折损万余,丢盔弃甲。
我故意放走徐荣,正是要他向李儒报信。”
“经徐荣描述,李儒当能识破孙坚军为我所利用。”
“李儒自然也能想到,我军能将西凉军与孙坚军玩弄于股掌之间,坐收渔利,必是有人运筹帷幄。
“只要他意识到我军有谋略之士,攻心之计便有了施展的余地。
“因此,能否破关,关键在于两位将军放走的徐荣。
“方才我询问了众多西凉俘虏。
“徐荣此人爱惜士卒,体恤部下,在西凉军中深得人心。
“更有甚者,他曾效仿吴起为士兵吮 ** 疮。
“董卓赞他有古将之风,对他格外器重。
“这也是为何他一个辽东人,能在西凉将领中脱颖而出。
“如今,这六千俘虏,以及徐荣、李儒的选择,将决定我们今夜能否夺取汜水关。”
曹仁先是恍然,随即又疑惑道:“先生之意,莫非是要驱赶这六千俘虏去攻关?
“可若我们给他们兵器,他们临阵倒戈,岂不坏事?”
众将纷纷点头。
曹仁道出了他们的疑虑。
未经训练的降卒难以指挥,若在关下反叛,岂非弄巧成拙?
陈玄摇头轻笑:“自然不会给他们兵器。”
众将稍松一口气,却更加困惑。
夏侯惇灵光一闪,喜道:
“莫非先生是想让守军放俘虏入城,我们再混入数百死士?
“待死士控制城门,我军趁势杀入!
“如今敌军军心已乱,里应外合之下,汜水关岂不唾手可得?”
众将见陈玄颔首,以为此计正是他所想,齐声称赞:“妙计!”
然而陈玄却笑道:
“非也。
“若对手是华雄之流,此计或可成功。
“但李儒智谋过人,见六千俘虏逼近,必不会开城。”
众将愕然。
夏侯惇不解:“为何?
“汜水关兵力不足万人,他们岂会放弃这六千人?”
曹仁已想通其中关键,沉声道:
“李儒多疑,既能想到我们可能混入死士,又怎会冒险开城?”
陈玄赞许地点头:“子孝将军所言极是。”
夏侯惇讪讪道:“那先生要这些俘虏何用?”
陈玄解释道:
“这正是我让二位放走徐荣而非华雄的另一原因。
“李儒谨慎,不会放俘虏入城,但他并非主将。
“平日李儒之言或许有分量,但大败之际,徐荣才是决策之人。
“李儒不会开城,徐荣却未必能狠心弃卒。
“即便不开城门,他也可能用篼筐将人拉上城头。
“只要他有所行动,我们便有可乘之机。”
曹仁追问:“若徐荣也不救呢?”
陈玄点头:“确有这种可能。
“但即便他不救,我们亦非全无收获。
“城下六千俘虏被拒之门外,会如何想?
“西凉士卒虽悍勇,终究只为谋生。
“我们善待他们,送他们归营,却遭弃之不顾。
“届时,诸位将军将不费吹灰之力,赢得这批悍卒归心。
“再者,守军见徐荣见死不救,又会作何感想?
“他多年经营的‘爱兵如子’之名,将就此崩塌。”
曹仁未等他说完,已抚掌大笑:
“先生对人心的把握,当真令人叹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