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林知意,业内金牌保镖,接了个钱多事少的活儿——
保护京圈传说中那位潜心礼佛、体弱多病的太子爷顾云舟。
我以为这就是个养老单,每天陪着念念经,散散步,月薪五十万轻松到手。
我拍着胸脯保证:「少爷放心,有我在,没人能动你一根汗毛。」
结果上班第一天,这位病弱太子爷就单手捏碎了杀手的喉咙。
他捻着那串染血的佛珠,对着我笑得人畜无害:「现在,你还觉得是我需要被保护吗?」
我当场石化,想辞职,他却把一份新合同拍我脸上:「陪我演戏,薪水翻倍。」
行吧,为了钱,我忍!可演着演着,我发现这位爱演的疯批老板,看我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了。
救命,他不会是想把假戏演成真的吧?
我叫林知意,一个平平无奇的打工人,职业是保镖。
今天是我入职新公司的第一天。
月薪五十万,五险一金交到顶,带薪年假三十天,雇主死了还有巨额抚恤金。
这种好事,我做梦都不敢想。
我的老板,是京圈顾家传说中的那位太子爷,顾云舟。
传闻里,他潜心礼佛,体弱多病,是个风一吹就倒的药罐子。
我来之前,我妈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要好好照顾雇主,就当积德行善。
我看着眼前这座庄严肃穆得像个寺庙的豪宅,深以为然。
能住在这种地方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管家秦浩然领着我穿过九曲十八弯的回廊,终于在一间禅房里见到了我的新老板。
他穿着一身雪白的僧袍,跪坐在蒲团上,手里捻着一串乌沉沉的佛珠。
焚香袅袅,木鱼声声。
他闭着眼,侧脸线条干净利落,鼻梁高挺,嘴唇很薄,颜色却很淡,透着一股病气。
长得是真好看,就是看起来不太健康。
我心里那点不着调的念头瞬间就飞了。
这哪是老板,这分明是需要供起来的菩萨。
「少爷,林小姐到了。」秦管家恭敬地开口。
顾云舟这才缓缓睁开眼。
那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瞳孔颜色很深,像一潭望不见底的古井。
他看过来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猛兽盯上了一样,后背的汗毛都站起来了。
错觉吧。
一个常年吃斋念佛的病秧子,能有什么杀伤力。
我清了清嗓子,露出一个自认为最专业、最可靠的笑容。
「顾少爷好,我叫林知意,从今天起负责您的安全。您放心,有我在,没人能动您一根汗毛。」
我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
这是我的职业素养。
不管保护的对象是圆是扁,气势必须拿捏到位。
顾云舟的视线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没什么情绪。
他捻动佛珠的动作没停,眼皮都未抬一下,声音清清冷冷的。
「是吗?」
那语气,淡得像是淬了冰。
我噎了一下。
这反应不对啊。
正常雇主听到这种话,不都应该很欣慰,很感动吗?
他这反应,怎么像是在嘲讽我?
秦管家赶紧出来打圆场:「林小姐是业内最顶尖的保镖,身手很好的。」
顾云舟没说话,只是站了起来。
他很高,目测超过一米八五,但因为太瘦,显得有些单薄,宽大的僧袍穿在身上空空荡荡的。
他走到我面前,一股好闻的檀香味瞬间将我包围。
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这压迫感是怎么回事?
「林小姐。」他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我的规矩,不多。」
「第一,不许踏入我的禅房半步。」
「第二,不许碰我的任何东西,尤其是佛珠。」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顿了顿,微微俯身,凑到我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安分守己,别多管闲事。」
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耳廓上,痒痒的。
我却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我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这……这真的是那个传说中与世无争的病弱太子爷?
这气场,说他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我都信。
我上班第一天,就要被炒鱿鱼了吗?
还是说,会被灭口?
我脑子里瞬间闪过一百种跑路的方法,但腿跟灌了铅一样,根本挪不动。
顾云舟直起身子,恢复了那副清冷禁欲的模样,仿佛刚刚那个恶魔般的低语只是我的幻觉。
「秦叔,带她去熟悉环境。」
「是,少爷。」
秦管家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我才如梦初醒,赶紧跟上。
走出禅房,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像是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我小声问秦管家:「秦叔,你们家少爷……一直都这样吗?」
秦管家叹了口气:「少爷身体不好,性子难免孤僻了些,林小姐多担待。」
我信你个鬼。
那叫孤僻吗?那叫吓人!
不过看在月薪五十万的份上,我忍了。
熟悉完环境,我在自己的房间里,开始研究顾云舟的资料。
顾家是京圈顶级豪门,但顾云舟这个唯一的继承人却很低调,
网上几乎查不到他的任何信息。
只知道他从小体弱,被送到山上寺庙养了十几年,最近才被接回来。
据说是为了继承家业。
可就他那副样子,一阵风就能吹倒,还继承家业?
我怎么觉得,顾家这浑水,比我想象的要深得多。
晚上,我尽职尽责地守在顾云舟的院子外面。
豪宅的安保系统是顶级的,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我觉得我的工作,主要就是当个吉祥物。
夜深人静,我靠在柱子上,昏昏欲睡。
突然,一阵极轻的破空声传来。
我瞬间惊醒!
多年的职业本能让我第一时间就地一滚,躲开了致命的攻击。
几枚淬了毒的钢针,深深地钉在我刚才靠着的柱子上。
有杀手!
我立刻拔出腰间的甩棍,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院子里静悄悄的,连个鬼影都没有。
但我知道,他们就在暗处。
「出来!」我压低声音喝道。
回答我的是另一波更密集的攻击。
我挥舞着甩棍,将飞来的暗器一一打落,叮叮当当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对方人不少,而且都是高手。
我一个人应付得有些吃力,手臂上很快就挂了彩。
该死!
宅子里的其他保镖呢?都睡死了吗?
就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禅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顾云舟还是那身白色的僧袍,赤着脚,一步一步走了出来。
月光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冷冷的清辉,看起来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少爷!危险!快回去!」我急得大喊。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出来添乱!
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的五十万月薪和巨额抚恤金可就全泡汤了!
顾云舟像是没听见我的话,径直朝我走来。
黑暗中,几道黑影同时从不同的方向朝他扑了过去,手里的短刀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我心头一紧,想冲过去保护他,却被另外两个杀手缠住,脱不开身。
完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最快的那把刀,就要捅进顾云舟的胸口。
我甚至已经能想象到他倒在血泊里的样子。
我的钱啊!
然而,下一秒发生的事情,让我直接傻在了原地。
只见顾云舟不闪不避,在那把刀即将触碰到他身体的瞬间,他动了。
他的动作快得像一道闪电。
我甚至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
只听到「咔嚓」一声脆响。
那个杀手就软软地倒了下去,脖子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顾云舟连眼都没眨一下。
他像是做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那些训练有素的职业杀手,在他面前,就像是纸糊的娃娃,不堪一击。
他甚至连武器都没用。
就是简简单单的,徒手。
不到一分钟,院子里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尸体。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而他,依然赤着脚,站在尸体中间,雪白的僧袍上,一滴血都没有沾到。
他缓缓抬起手,那只刚刚捏碎了好几个人喉咙的手。
骨节分明,干净修长,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他用染血的指尖,轻轻滑过腕上的那串佛珠,将上面的血迹擦拭干净。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目瞪口呆的我,笑了。
那笑容,干净又纯粹,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可配上这满地的尸体和冲天的血气,却显得无比诡异和恐怖。
「现在,」他开口,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你还觉得,是我需要被保护吗?」
我看着他,脑子一片空白。
我接了份保镖的活,保护京圈传说中那位潜心礼佛、体弱多病的太子爷。
我拍着胸脯保证:「少爷放心,有我在,没人能动你一根汗毛。」
他捻着佛珠,眼皮都未抬:「是吗?」
当晚,我看到他单手捏碎杀手的喉咙,染血的指尖轻轻滑过佛珠,对我笑道:
「现在,你还觉得是我需要被保护吗?」
我人傻了。
这剧本不对啊!
说好的病弱美人呢?说好的手无缚鸡之力呢?
这他妈分明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活阎王!
我感觉我的世界观,连同我的职业生涯,都在这一刻,碎得稀里哗啦。
我站在原地,像个被雷劈了的木头桩子。
嘴巴张了张,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大脑因为过载,已经停止了运转。
我是谁?我在哪?我刚才看到了什么?
那个单手拧断别人脖子,杀人不眨眼的疯子,
真的是我那个月薪五十万的老板?
那个传说中吃斋念佛,悲天悯人的顾家太子爷?
开什么国际玩笑!
寺庙里是教这个的吗?佛祖知道他这么能打吗?
顾云舟见我没反应,也不在意。
他迈开长腿,踩着一地的狼藉,慢悠悠地朝我走过来。
他每走一步,我心就抖一下。
那双赤着的脚,踩在冰冷的石板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像个幽灵。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握紧了手里的甩棍。
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流血,火辣辣地疼,可我完全感觉不到了。
所有的感官,都被眼前这个男人带来的恐惧所占据。
他走到我面前,停下脚步。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檀香,钻进我的鼻子里,让我一阵反胃。
他比我高出一个头还多,微微垂着眼,看着我。
月光下,他的脸色比之前更白了,是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
「受伤了?」他开口,视线落在我流血的手臂上。
我一个激灵,猛地把手背到身后。
「没、没事!小伤!」
我发誓,我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太丢人了。
我可是金牌保镖林知意,什么时候这么怂过!
「过来。」他言简意赅。
我没动。
开玩笑,现在过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他见我没动,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有些不悦。
「我说了,过来。」他的声音冷了几分。
我腿肚子都在打颤。
去,还是不去?
这是个生死攸关的问题。
就在我天人交战的时候,秦管家带着一大帮保镖,姗姗来迟。
他们看到院子里的惨状,一个个都惊呆了。
「少爷!您没事吧!」秦管家脸色煞白,冲了过来。
宅子里的其他保镖也终于反应过来,迅速开始处理现场,
动作熟练得像是演练过无数遍。
我心里咯噔一下。
看来,这种场面,他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所以,整个顾家,只有我一个傻子,被蒙在鼓里?
顾云舟没理会秦管家的咋咋呼呼,视线依然锁定在我身上。
那眼神,看得我心里发毛。
「秦叔,」他淡淡地开口,「把医药箱拿来。」
「是,少爷。」
秦管家不敢多问,立刻转身去拿。
顾云舟拉起我的手腕,不顾我的挣扎,直接把我拖进了他的禅房。
「喂!你干什么!放开我!」
我慌了,开始剧烈挣扎。
他的禅房不是不许别人进吗!
他的力气大得惊人,我的反抗在他面前,就像是小鸡仔啄米,毫无作用。
他把我按在蒲团上坐下,然后松开了手。
禅房里还燃着香,味道比外面更浓郁。
我警惕地看着他,身体紧绷,随时准备跳起来跟他拼命。
虽然我知道我打不过他。
他从一个暗格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瓷瓶,倒了些白色的粉末出来。
「手。」他命令道。
我把手藏得更紧了。
「我说了,把手给我。」他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耐烦。
「我自己来!」我梗着脖子说。
我才不要他碰我!
谁知道他这药里有没有毒!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突然笑了。
「你怕我?」
我没说话,但我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怕我就对了。」他慢条斯理地说,「听话一点,还能活得久一些。」
我头皮一麻。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秦管家这时拿着医药箱进来了,看到房里的情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把医药箱放下就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我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秦管家你个叛徒!你就这么把你家少爷和一只待宰的羔羊关在一起吗?
顾云舟不再废话,直接抓住我的手腕,强行把我的手臂扯了出来。
他的手指冰凉,像没有温度的玉石。
我挣脱不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把那些白色的粉末撒在我的伤口上。
一阵清凉的感觉传来,疼痛竟然真的缓解了不少。
他拿出纱布,开始一圈一圈地帮我包扎。
他的动作很轻,很温柔,和我印象中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判若两人。
我看着他低垂的眼睫,长长的,像两把小刷子,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一时间,我竟然有些恍惚。
这人……到底有多少副面孔?
「为什么不躲?」他突然开口问。
「啊?」我没反应过来。
「刚才,」他抬起眼,看着我,「那一刀,你本来可以躲开的。」
我愣住了。
他说的是我为了保护他,被另一个杀手缠住时,手臂上划出的那道口子。
是啊,以我的身手,本来是可以躲开的。
但我当时满心想的都是他不能出事。
因为他是我老板,是我的五十万月薪。
我总不能告诉他,我是为了钱吧?
「因为我是你的保镖,保护你是我的职责。」我面不改色地胡扯。
他定定地看了我几秒,然后,笑了。
「林知意,」他说,「你倒是敬业。」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这句「敬业」,是在骂我「蠢」。
他包扎好伤口,打了个漂亮的结。
然后松开了我的手。
「好了。」
我赶紧把手缩回来,活动了一下,好像真的不怎么疼了。
「谢……谢谢。」我小声说。
「不用。」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这是你应得的。」
「毕竟,你替我挡了一刀。」
我心里一突,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明天开始,」他走到书案前,拿起一张新的宣纸,开始研墨,
「你就不用守在院子外面了。」
我眼睛一亮。
这是要给我换个轻松的岗位?
还是说,他终于良心发现,觉得我一个女孩子熬夜不容易?
「搬到我隔壁的房间住。」
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什么?」
「从今天起,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他头也不抬地说。
我「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我不干了!」
开什么玩笑!
二十四小时对着这张脸?我怕我活不过明天!
这活儿谁爱干谁干,老娘不伺候了!
钱是好东西,但也得有命花才行!
顾云舟的动作顿住了。
他缓缓地抬起头,看向我,眼神里没有了刚才的玩味,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死寂。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干了!我要辞职!」我鼓起这辈子最大的勇气,大声说道。
说完,我就后悔了。
我看到他笑了。
笑得特别好看,也特别吓人。
「辞职?」他重复了一遍,声音轻得像在耳语,「林知意,你是不是忘了,你签过的合同?」
我心里咯噔一下。
合同?
那份厚得像字典一样的合同?
我当时只看了薪资和福利,后面的条款密密麻麻,我根本就没仔细看!
「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着,」他慢悠悠地走到我面前,用那双沾过血的手,
轻轻拍了拍我的脸,「聘用期内,未经允许,擅自离职者……」
他凑到我耳边,一字一顿地说。
「按叛逃处理。」
「你知道,叛徒的下场,一般是什么吗?」
我的血,一瞬间凉到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