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我转身就走。
我没有回头，但我能感觉到，背后那两道目光，一道是胜利者的轻蔑，一道是……我看不懂的复杂。
那之后，我彻底放手了。
我不再加班，不再操心任何项目，每天准时上下班，像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冷眼看着张昊带着一群新招来的“技术精英”，把我的心血之作，改得面目全夕。
我知道，雪崩，快要来了。
我只是没想到，在雪崩之前，砸向我的，是裁员通知。
2
那天，公司刚刚公布了第三季度的财报，营收和利润双双创下历史新高，股价一路飙升。
整个公司都沉浸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中。
而我，却被HR叫进了办公室。
HR主管是个跟我差不多年纪的女人，平时见了面总会客气地喊一声“林总”，今天却板着一张脸，公事公办地把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林总，这是你的离职通知。”
我看着那份文件，上面的“解除劳动合同通知书”几个字，刺眼得可笑。
“理由？”我平静地问。
“公司架构调整，降本增效。”HR主管低着头，不敢看我的眼睛。
“降本增效？”我笑了，“公司业绩猛增，第一个要降的本，就是我这个技术总监？”
“这是公司的决定。”
“是方雪的决定吧。”我一针见血。
HR主管的脸色更白了，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来。
我拿起那份通知书，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的补偿方案。
N+1。
标准得不能再标准，也冷酷得不能再标准。
我指着上面的条款，冷笑着问：“我在公司干了多久？”
“十……十年。”
“下个月，就是我入职满十周年的日子。按照公司上市前我们签的协议，我应该获得十周年贡献奖，还有公司10%的期权股份。这些，怎么没写在上面？”
那10%的股份，是当年方雪为了留住我，白纸黑字写在合同里的。她说，这是给我的承诺。
如今，按照公司的市值，这笔股份价值近一个亿。
HR主管的冷汗都下来了，她支支吾吾地说：“林总，这个……方总说，你的离职是即时生效，所以……不算满十年。”
不算满十年。
就差一个月。
好一个“不算满十年”。
真是算计得清清楚楚，一点亏都不肯吃。
我气得笑出了声。
十年青春，十年心血，换来的就是这么个结果。
“方雪呢？”我问，“我要见她。”
“方总……在开会。”
“是吗？”我拿出手机，直接拨了方雪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就在我以为她不会接的时候，那边传来了她清冷的声音。
“什么事？”
“方总，好久不见。听说你要开除我？”我靠在椅子上，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江晨，公司有公司的规定。你的工作态度和能力，已经跟不上公司的发展了。”
工作态度？能力？
我简直想把手机砸了。
“所以，十年的贡献奖和股份，也因为我‘跟不上发展’，就一笔勾销了？”
“那是给满十年员工的激励。你，还差一个月。”方雪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冷得像冰。
“方雪，你真行。”我一字一句地说，“你就不怕我走了，公司那套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