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我不信。
我认识的方雪，是个事业心极强的女人，她把公司当成自己的孩子，怎么可能在事业巅峰期，被一个小白脸迷了心窍？
直到那天，我为了一个紧急的服务器迁移方案，在公司通宵了一夜。
凌晨五点，我端着咖啡从茶水间出来，撞见了从总裁办公室里走出来的张昊。
他衬衫的扣子扣错了位，脖子上有一抹若隐若现的红痕。
看到我，他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一丝挑衅的微笑，甚至故意整理了一下衣领，仿佛在炫耀什么。
而紧接着，方雪也走了出来。
她看到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但立刻又恢复了冰山女总裁的镇定。
“江晨？这么早？”她语气平淡，仿佛我们只是在电梯里偶遇的普通同事。
我的心，在那一刻，像被一块巨石砸中，沉入了冰冷的海底。
我手里的咖啡杯都在抖。
十年。
我陪她熬过的通宵，比她亲人都多。我见证了她所有的脆弱和坚强，也守护了她所有的野心和梦想。
我以为我们之间，即便没有爱情，也该有最坚不可摧的革命情谊。
可现在，一个来了不到三个月的男人，轻易就登堂入室，而我，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我什么也没说，低着头，从他们身边走过。
咖啡的苦涩，第一次蔓延到了心里。
从那天起，一切都变了。
张昊开始变本加厉地插手技术部的工作。
他拿着方雪的授权，要求我们为了所谓的“界面美观”，对稳定的底层架构进行大刀阔斧的修改。
我当着所有技术部同事的面，直接拒绝了。
“张助理，我再说一遍，这套系统是我一手搭建的，它的核心是稳定和安全。你那些花里胡哨的需求，不仅会增加无数bug，还可能导致整个系统崩溃。这个责任，你负不起。”
张昊脸色铁青：“江晨，你这是在质疑方总的决定吗？”
“我是在质疑一个外行领导内行的愚蠢行为。”我毫不客气。
“你！”
我们的争吵，最终闹到了方雪的办公室。
我以为，方雪会像过去无数次一样，在我和外行的意见之间，选择相信我。
可这一次，她只是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我从未见过的疏离和不耐。
“江晨，张昊的建议，是经过我同意的。公司要发展，不能总抱着老一套的东西不放。”
“方总，这不是老一套，这是地基！你不能为了把别墅外墙刷成粉红色，就把地基给拆了！”我情绪有些激动。
“够了！”方雪猛地一拍桌子，声音尖锐，“江晨，你是不是觉得公司离了你不行？是不是觉得你是功臣，就可以不服从管理了？”
我愣住了。
功臣？不服从管理？
这些词，从她嘴里说出来，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精准地扎在我心上最柔软的地方。
旁边的张昊，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
这场战争，从一开始我就输了。我赢得了技术，赢得了逻辑，却输给了枕边风。
我看着方雪那张冰冷而陌生的脸，十年的爱慕和情分，在这一刻，寸寸成灰。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的失望和愤怒，平静地说：“好。既然方总决定了，那就按张助理说的办。但是，系统如果出了任何问题，技术部概不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