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想挣脱，他攥着我手腕的五指却收得更紧。
他咬着牙，脸色一寸寸沉下来。
“苏锦，你笑得真假，真恶心。”
“你的手腕细得跟柴火棍一样，下半身却穿着这么臃肿的裤子。”
“连这身形都是假的。苏锦，你身上到底有什么是真的？你这裤腿底下，到底塞了多少棉花？”
他说着，手就朝我的裤腿伸过来。
我脑子“嗡”的一声，脸上血色褪尽。
“不要！”
就在这时，一个娇俏的声音响起。我趁机猛地挣开凌琛的手。
一个明媚的女子跑过来，亲热地挽住凌琛的胳膊。
“琛哥哥，我跟周放找了你半天，你怎么在这里？”
是萧雅。她生得确实美，眼睛像会说话。
她看到我，下巴微抬，目光在我身上扫了一圈，嘴角勾起嘲讽的笑。
“你就是苏锦吧？他们说你胖得像座山，我还不信。现在一看，真是一点没夸张。”
“我叫萧雅。真要谢谢你当年抛弃了琛哥哥，不然我上哪儿找这么好的夫君。琛哥哥要是真娶了你这么个胖女人，那才叫倒了八辈子霉。”
我愣了一下，看着他们站在一起，确实是郎才女貌。我努力弯起嘴角。
“是。民女自然比不上萧姑娘。也只有萧姑娘这样的人间绝色，才配得上元帅。”
我听得出她话里的刺，但我真心觉得，她很好。
一个这样鲜活、明亮的女子，才配得上凌琛。
可不知道为什么，凌琛深邃的眼眸，暗了一下。
萧雅冷哼一声，又靠在凌琛身边。
“这还用你说。”
“我听说你是卖炊饼的，正好我饿了，你去给我做一个。”
跟着她来的周放也笑起来。
“元帅，让她露一手。她今天在婚宴上，不还挺自豪的吗？”
我没动。
腿上的剧痛一阵阵袭来，我连站着都费劲，实在没力气再去做一个饼。
凌琛却突然开口，目光像冰箭。
“没听见？本帅的未婚妻，想吃你亲手做的炊饼。”
我额头渗出冷汗，嘴唇都在抖。我忍着痛，笑容依旧。
“明天吧。明天我请三位吃，可以吗？”
凌琛盯着我苍白的脸，眼里透出森然的冷意。
“怎么？”
“本帅今天，是使唤不动你了？”
指甲掐进掌心，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好……我做。”
回到摊位前，我的冷汗一滴滴落在案板上。残肢传来的剧痛让我几乎握不住面铲。
耳边是凌琛冰冷的声音。
“装什么可怜。当年逃婚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手软？”
我没说话，几乎是用上半身的力量撑在案板上和面，揉捏，上锅。每一个动作，都像在撕裂我的伤口。
终于，一个炊饼烙好了。我用油纸包好，颤抖着端过去，放在桌上。
“萧姑娘，请用。”
我转身往回走，刚坐到我的小板凳上，整个人就瘫了。
突然，萧雅发出一声尖叫，满脸惊恐地指着我。
“天啊！你的腿！你的腿怎么流了那么多血！”
我心里咯噔一下，猛地低头——
我的右边裤腿，瘪了下去，空荡荡的。那根支撑我行走的木制假肢，倒在一片迅速扩大的血泊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