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开车门,闪身没入雨夜,消失得无影无踪。
江挽眠惊魂未定的还维持紧绷的动作,唇瓣的疼痛还在提醒着她刚刚发生了什么。
这时驾驶座的门被打开。
秦宴带着一身水汽坐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小段被风雨刮断的细树枝。
“解决了,只是小树枝。”
说时秦眼的目光转头看向蜷缩在副驾,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抖得无法自抑的女孩。
“江同学?你怎么了?怎么抖得这么厉害?是车里暖气不够吗?”他面露恰到好处的讶异与关切,眼底却是惩罚后的兴奋变态。
视线扫过她怀里凌乱的纸巾和颤抖的手,眼神里充满了纯粹的担忧。
“我…….我没事…….”
江挽眠的声音破碎不堪,嘴唇上被碾压的痛感,脖子上被粗暴擦拭的刺痛,手腕和发丝被触碰的恶心感……
所有感觉纠缠在一起,让她几乎要呕吐出来。
她不敢抬头看秦宴,眼睛虚虚地盯着自己的膝盖,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眼神空洞而惊惶,陷入极大的恐惧。
是那个在酒吧里的变态。
为什么,在这里还会遇到酒吧里的变态……
秦宴仔细看了看她体贴地没有再问,只是将空调暖风开到最大,柔声道:“看来是吓着了,我们马上回去。”
话是这样说,但秦宴并没有开车。
他转过身,手臂从她背后环过。
等江挽眠反应过来时,身前一重。
江挽眠抬起惊慌的小鹿眼。
一条崭新的白色羊绒毯抖开,带着洁净的暖意,盖在她身上。
男人手指拉着毯子边缘,仔细地往上掖,指节却“无意”地,重重擦过她大腿外侧。
江挽眠敏感的神经瞬间被挑起,双腿下意识并拢,喉咙里溢出一声短促的惊喘。
秦宴动作停下,骤然掀起眼皮,目光含着几丝激动。
像是听见了什么美妙的歌声。
可惜,女孩白嫩的脸蛋上没有他想要的表情。
“怎么了?”他问,声音比刚才低哑了几分。
江挽眠说不出话,只能拼命摇头,身体却抖得更厉害。
被男人碰过的那片皮肤,像被烙铁烫过,让她既想蜷缩,又感到一阵细微陌生的麻痒。
秦宴暗爽,没再骚扰她。
要不然,他的宝宝会受不了的。
他给给人缓冲的时间。
车子在雨夜中继续行驶。
身上毛毯带来的温度只是表面,江挽眠的骨子依旧冷得震颤。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
她手一颤,摸出手机,屏幕的光极其刺眼。
宿舍停电的通知。
苏晓发来的消息。
黑暗,空无一人,停水停电。
这些字眼像冰锥扎进心脏。童年冷库的幻影和刚才通道里的侵犯感瞬间交织,让她呼吸困难。
她几乎是本能抖着手点开和周屿的对话框。
最后一条停留在他约吃饭的消息,下面是她孤零零的「好」。
再往下,什么都没有。
眼泪涌上来带着被遗弃的恐慌。
她咬着下唇打字:「周屿哥,宿舍停电了,只有我一个人……」
「我有点怕……」
「我能给你打个电话吗?」
消息发出去,绿色气泡悬着。
五秒,十秒,三十秒……
没有回复,只有死寂。
身体急切不安地剧烈颤抖。
车厢里只剩下雨声。
秦宴余光看着她缩成一团的背影,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极轻地敲了一下。
车子忽然停在路边临时停车区。
雨刷器规律摆动。
江挽眠感受到茫然抬起湿漉漉的眼眸。
“江同学。”秦宴的声音响起,平稳温和。
秦宴转头看着他,车内顶灯昏黄,他的脸在光影里半明半暗。
“看你脸色很差。”他说,语气带着适度的关切,“是哪里不舒服吗?需要去医院吗?”
江挽眠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眼泪开始往下掉。
秦宴静静看着她,等了几秒,才再次开口,声音放轻了些,“如果……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可以说出来,也许我能帮上忙。”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轻轻捅开了她紧锁的恐惧。
周屿不在,江挽眠求生的本人让她不自觉开口。
“……宿舍……”她声音哽咽着断断续续,“停电了……停水……我室友都不在……”
每个字都浸满绝望。
秦宴听完,沉默片刻,似在思考。
“这个时间。”他开口,声音平稳分析着,“停电停水的环境……确实不太适合待。”
他说的是事实,但每个字都像在确认她的绝境。
“你在本市还有其他能去的地方吗?亲戚,或者关系好的同学家?”
江挽眠哀凉地摇头。
空气再次沉寂下来。
“这样吧,我先送你回学校门口。你联系一下舍管,看看能不能安排临时住处。或者……”
他顿了顿,“在附近找个24小时营业的地方,比如便利店,你先待着,等联系上能帮忙的人。”
他给出了方案。一个听起来“合理”、“安全”的方案。
可对江挽眠来说,深夜,独自一人,待在陌生公共场所,等待不知何时来的“救援”这堪比深渊的恐惧。
“……我……”江挽眠泛白的嘴唇哆嗦着,羞耻感烧灼着脸颊,“对不起……我……”
她说不出“我一个人害怕”。
说不出口。
秦宴漫不经心的敲打着方向盘。
短暂的一分钟被拉得漫长。
就在江挽眠几乎要被羞耻压垮时,秦宴很轻地叹了口气。
那叹息声里带着一丝无奈的妥协。
“如果你不介意。”他看向她,眼神认真,“我在学校附近有套公寓,平时空置。你可以暂住一晚,明早再回学校。”
说完他又补充,“当然,这只是提议,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我们按刚才的计划,去找便利店。”
他看似把选择权交给她。
江挽眠眼眸雾雾的盯着他。
男人表情平静,眼神坦荡。在绝望的黑暗里,他像唯一看得见的光。
她能去吗?
她不能去。
更不能去陌生的地方。
可……
她现在根本没有更好的选择。
她的嘴唇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可……可以吗……”
话音落下,不敢看他的反应,耳根烧得通红。
秦宴笑着开口,“自然是可以的。”
车子重新启动驶向与学校相反的方向。
……
公寓门口,秦宴按下密码解锁。
房门‘滴’得一声,打开。
公寓宽敞明亮,整面落地窗外是城市雨夜灯火,装修简洁干净,像没人住过。
秦宴走进去换鞋,递给她一双新拖鞋。
“客房在左边。”他指了指,“浴室用品都是新的。”
江挽眠低着头小声道谢,快速换鞋,走向客房。
第一时间便去浴室洗澡,将身上被变态沾染的气息全都洗干净。
江晚眠洗完澡,才想起来,这里根本没有她的衣服,她只能拿着架子上宽大的白色浴袍裹在自己身上。
吹干头发出来时,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秦宴穿着深灰色家居衫坐在沙发上看平板,听到声音,他抬起头。
目光在那白里透粉的脸蛋上停留,似犹如可口的蜜桃,引得人想要咬上一口。
喉结微微滚动,漆黑的眼神随之染上欲色,视线缓缓往下移。
浴袍之下,那双白嫩笔直的双腿。
内心深深嘶了一声,仿佛已经感受到,那双美腿缠在他劲腰上的迷恋舒爽感。
“好点了?
“嗯。”江挽眠点头,手指捏着衣摆。
秦宴放下平板,站起身。“那就好。”他拿起外套和车钥匙走向玄关,“你早点休息,门锁密码六个8,明早你自己离开。”
他说完他就起身离去。
江挽眠愣住。
他要走?
留她一个人在这陌生空旷的空间?
“一个人”这个事实,瞬间扼住了喉咙。
就在秦宴握上门把的瞬间。
“秦先生!”娇软颤抖的嗓音冲口而出。
秦宴停住,缓缓回身,脸上带着适度疑惑:“嗯?”
江挽眠脸“唰”地红透。她站在客厅中央,双手死死攥着衣摆,嘴唇张合,却发不出声音。
羞耻感烧灼着她,可恐惧像藤蔓缠紧四肢。她看着那扇即将关闭的门,仿佛看到最后一点安全感要溜走。
秦宴不紧不慢看着她挣扎,看着她眼底迅速积聚的水汽,看着她彷徨无助,等过了一会儿才仿佛恍然大悟般,微微蹙眉。
“是害怕?”
“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但是……”
“江同学,”他开口,声音比刚才更低沉,“我留下来……恐怕不太合适。”
他走近一步,距离近到能看清女孩睫毛上颤动的泪珠,嗓音磁沉迷人,“毕竟男女有别,你我相识也不久。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
她猛地抬头,眼眶瞬间又蓄满泪,哭的梨花带雨惹人疼爱。
“我……”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向前踉跄半步,又羞耻地停住,“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她只是什么?她说不出“我只是害怕”。
太可耻了。
秦宴看着她因窘迫而发抖的肩膀,向她走近一步,距离近到能看清她睫毛上颤动的泪珠。
“那你的意思是?”他问,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引导性的温和,“你希望我怎么做?”
他把问题抛回给她。
想让她亲口答应说出,想让他留下来。
他要,她主动靠近他。
江挽眠被逼到悬崖边,身体的本能已经超越大脑的理智。
“……能不能……”她闭上眼,眼泪滑落,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彻底崩溃,“……请你……暂时……别走?”
最后一个字轻得几乎听不见。
秦宴沉默盯着她。
这沉默像凌迟,江挽眠脸颊烫得要烧起来,手指无意识的紧揪着。
几秒后,秦宴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如果这是你的意愿,”他的声音恢复平稳,带着妥协的无奈,“那行吧。”
“我就在隔壁,有任何事随时叫我,明早我送你回学校。”
江挽眠用力点头,眼泪掉得更凶,混合羞耻,感激和压力释放。“……谢谢……”
秦宴不再多说,对她微微颔首,拿起平板和水杯走向书房。
“晚安。”他背对着她说。
“……晚。”江挽眠带着浓重鼻音回应,逃也似地冲回客卧,反锁上门。
背靠冰凉门板滑坐在地,她捂住脸,耳边回响自己那句“请你别走”,羞耻感几乎将她淹没。
大脑深处极度渴望着周屿的出现。
为什么,为什么周屿哥不能出现在她眼前……
如果周屿哥出现,她就不会像现在一样,羞耻不堪。
周屿哥……
——
秦宴径直走到书桌前坐下,打开桌上的电脑。
屏幕亮起,冷光照亮他冷欲矜贵的脸庞。
他点开一个没有名字的黑色图标,监控画面瞬间铺满屏幕,覆盖公寓每一处公共空间。
冷白指尖在左上角画面轻轻一点。
客卧的画面随之而来。
——宝贝,第四次见面,很好,你主动走到笼子里来。
——该怎么奖励你呢?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