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内的温暖,像一张过于柔软的网。
江挽眠的指尖在车门边缘蜷缩了一下,冰冷的雨水顺着她的手腕滑进袖口,与车内的暖意碰撞,激起一阵更明显的战栗。
她最终还是迫不得已侧带着一身湿冷的寒气,坐进副驾驶座。
“谢谢……秦先生。”
她的声音细弱,带着淋雨后的鼻音,目光低垂,只敢看着自己还在滴水的裙摆。
秦宴似乎没在意她刻意的疏离 在她关上车门的瞬间,便平稳地启动车子。
雨刮器规律地刮擦着前挡风玻璃上瀑布般的水流,车内只有低沉的引擎声。
“回学校?” 他问,目光看着前方被车灯照亮白茫茫的雨路,语气寻常得像司机,眼底却闪过暗色,欣赏着猎物的顺从。
“嗯……麻烦您了。” 江挽眠轻轻点头,双手无意识地攥着湿透的衣角,试图阻止自己因为寒冷,或者因为别的什么,而控制不住地发抖。
她盯着窗外飞逝的模糊光影,不敢回头。
短暂的沉默在车厢里蔓延,只有雨声和暖风机的低鸣。
沉默中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江挽眠不太习惯和一个陌生男人待在狭小的空间里,这会让她有严重的窒息感。
忽然,秦宴轻轻“啧”了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他的右手离开方向盘,伸向中控台下方。
江挽眠余光瞥见他的动作,身体猛地绷紧一瞬,眼神警惕地瞟过去。
秦宴打开一个储物格,从里面拿出一个未拆封的白色纸盒,很随意地递到她面前。
“用这个擦擦吧。”
江挽眠愣住,没有立刻去接。
见她没动,秦宴的手就那么举着,也没收回,指尖捏着纸盒的一角,稳稳当当。
带着若即若离的引诱。
过了一会儿,他才似乎有些无奈地轻笑了一下,那笑声短促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磁性。
“怎么。” 他依旧看着路,声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调侃,消解了方才那点突兀,“怕我在纸巾上下毒,毒害我最重要的‘项目成果’?”
他用的是温室里说过的词,江挽眠的脸颊微微发热,分不清是车内温度太高还是别的。
她慌忙接过纸盒,低声道:“……不…不…谢谢。” 江挽眠紧张的,有些语言混乱,指尖不可避免地碰到他的。
男人手指干燥而温热,与她冰凉的指尖形成鲜明对比。
那一触即分的接触,却像带着微小的电流,让她倏地缩回手,心脏漏跳一拍,纤长睫毛因为这次意外的接触而快速颤动几下。
江挽眠快速压下心中悸动撕开包装,抽出一张柔软的纸巾,胡乱地擦拭着脸上的雨水。
纸巾吸饱了水分,带着一股极淡让人安心的天然棉质气味,迅速吸走皮肤上的冰冷黏腻。
这细微的舒适感,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了那么一丝。
秦宴不再说话,专注开车。
车子驶过一个缓坡,微微颠簸了一下。江挽眠手里用过的湿纸巾没拿稳,掉在了脚下柔软的地毯上。
她下意识地弯腰想去捡。
“别动。”
秦宴的声音忽然响起。
江挽眠的动作僵在半空。
“脏了就不要了。” 他继续说道,语调恢复了平常,甚至带着点轻松,以及意味深长的隐喻。
他说着,空着的左手忽然伸过来,越过中控台,目标明确地指向她怀里那个刚刚拆封的纸盒。
江挽眠又是一僵,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但男人的手只是在盒子上方停顿了一瞬,随即自然向下,抽走她捏在手里那张已经皱巴巴的湿纸巾。
动作流畅自然,仿佛这只是个再平常不过,替人收拾残局的举动。
秦宴再次有意无意擦过她的手指,比刚才更缓慢更清晰,感觉到她指尖的冰凉和细微的颤抖。
他没有立刻收回手,而是就着这个姿势,将那张湿透的纸巾握在掌心,才从容收回,随意扔进自己那边的车门储物槽里。
手指在方向盘上不轻不重敲击了两下,目光依然平稳地看向前方的雨夜。
仿佛刚才那有意撩拨试探的不是他。
“好好擦干。” 他淡淡地叮嘱。
江挽眠怔怔地抱着那盒洁面巾,被他触碰过的手指蜷缩起来,藏进掌心,指甲微微陷进肉里。
看着前方的视线有些失焦,刚才被他手指擦过的皮肤仿佛还残留着微弱的麻意和温度,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被彻底掌控的触感。
车外的暴雨依旧喧嚣,敲打着车身。
车子即将驶入校园前最后一段无人的林荫道,秦宴却忽然将车缓缓停靠在最深的阴影里。
“稍等,前面好像有树枝被刮倒了,我下去看看。”
秦宴推门没入雨幕,眼底的温和骤然被浓稠的阴暗取代。
江挽眠松了口气,紧绷的脊背稍稍放松。
“咔哒”一声轻响。
车门被猛地拉开。
一个高大陌生黑影裹挟着风雨与寒气,如同鬼魅般径直坐进来,重重关上门!
密闭的车厢瞬间被冰冷的雨水气息、皮革味,以及一种极度危险的侵略感充斥。
黑色的连帽雨衣遮住男人上半张脸,帽檐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唇和线条凌厉的下颌,水珠不断滴落。
那双黝黑的双眼,透过帽檐的缝隙露出来,似黑暗里的野兽,带着不加掩饰的疯狂与贪婪。
江挽眠的血液瞬间冻结,惊叫声被死死扼在喉咙里,身体紧贴车门,眼睛因为极度的恐惧而睁到最大,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急剧收缩,里面清晰地映出黑影逼近。
男人坐下后,却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她。
而是伸出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慢条斯理地将秦宴刚才随手放在中控台上的那盒洁面巾拿过来。
他缓缓抬起头,帽檐下的眼神完全暴露,阴鸷、狠戾,还带着一丝因她的狼狈而燃起的兴奋。
即使看不清他的眼睛,江挽眠也能感觉到那视线如同实质,在她湿透的衣裙、苍白的脸、惊惶的眼眸上缓慢地舔舐。
“冷么?” 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像粗糙的砂纸磨过耳膜,眼神死死的盯着她颤抖的娇躯,带着病态的愉悦。
不等她反应,他猛地探身逼近!阴暗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
江挽眠吓得闭上眼,她的睫毛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在眼睑下投出细密慌乱的影子。
那只戴着手套的手,落在了她裸露,冰凉的手腕上。
江挽眠那只被碰过的手瞬间发麻。
口罩下男人戏谑兴奋的扯唇,食指的指尖,缓慢地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力度,从她腕骨的内侧,沿着跳动的脉搏,一点一点向上划去,直到被湿透的袖口阻挡。
手套粗糙的质感摩擦着皮肤,激起一片战栗。
“害怕?” 他沙哑地笑出声,手指却流连在那片皮肤上,甚至微微加重了按压的力道感受着皮下血液慌乱的奔流,眼里的疯狂更甚。
随即,男人低下头将鼻尖凑近他刚刚划过的皮肤,深深地、缓慢地嗅了一下。
江挽眠瑟瑟发抖,惊恐的不敢出声,却无意识的发出呜咽。
男人捏着她手腕的力道猛地收紧,语气阴寒,“令人作呕的餐馆烟火味。”
江挽眠心脏猛地一抖。
男人另一只手已经粗暴撕开那盒洁面巾的塑料封膜,抽出好几张,松开她的手腕直接覆上那湿漉漉的脖颈侧面。
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迫使她的脸微微转向车窗,露出更多颈项皮肤。
江挽眠痛苦出声。
他拿着厚厚一叠纸巾,开始用力,近乎粗暴地擦拭她颈侧和锁骨上方裸露的肌肤。
“这里,” 他一边擦,一边用那种令人胆寒的嗓音,“沾了别人的视线。”
纸张摩擦皮肤发出窸窣的声响。
“这里。” 他的手指移开,又抽了几张纸,隔着湿透的衣料,重重按压在她的肩膀上,眼里怒火喷涌燃烧,“沾了不干净椅子的味道。”
他的动作不像在擦拭,更像是在进行一场偏执的消毒与标记,覆盖掉一切他厌恶的气息。
每一次按压都带着压抑的怒意和一种扭曲,宣称主权的兴奋。
江挽眠极度痛苦的皱眉,却不敢有任何反抗,身体的本能让她不能,脸色早已经没了血色。
男人看着她因刺痛而蹙眉,黑影口罩下的呼吸声重了一丝。
“头发湿了。” 他低声启口。
手指捏着那一缕湿透黏在脸颊的黑发,缠绕在自己戴着皮革手套的食指上。
缓缓绕紧,再轻轻拉扯,感受着发丝绷直的力度和从她头皮传来的细微牵扯感,他的呼吸愈发沉重,里面男人贪恋的占有欲。
“全部……都要弄干净。” 他如同梦呓呢喃般松开发丝,目光紧紧落在她微微颤抖的嘴唇上,眼神里的疯狂几乎要失控。
带手套的拇指,重重碾过那柔软的下唇。
“尤其是这里!”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滚烫的呼吸几乎喷在她脸上,气息烫得吓人,瞳孔里清晰得倒映出女孩的惊恐慌乱。
就在这时,车外传来脚步声靠近。
黑男人动作一顿,随即以惊人的速度,将手里揉烂的湿纸巾全部塞进她冰冷的手心,并把那盒几乎空了的纸盒也塞回她怀里。
男人再次猛地凑近,薄唇几乎碰到她的耳垂,舌尖捻过,留下最后一句话:
“不准弄脏自己!你只能属于我!”
话音落下,门口传来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