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避开了我的视线，看向窗外：“知意回来了，她要办一场慈善晚宴，我需要配合她。”
我咬住下唇，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所以，我在你眼里，连一场晚宴都不如？还是说，你们旧情复燃了？我和你只是一个笑话？”
顾淮生没有回答，咖啡馆似乎也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回到公司，我强撑着一口气，用最专业的态度完成了会议。
陈导急匆匆地叫住了我：“小林，出事了！”
他脸色难看，“你视频里那位‘投资人’，刚刚他的助理打来电话，说要撤回我们合作项目的所有投资。”
我如坠冰窟，浑身冰冷。
我疯了似的翻遍顾淮生的所有社交账号，发现他清空了所有与我相关的动态，连我们那晚在宵夜摊的合照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午休时间，茶水间里同事的议论声飘进我的耳朵。
“听说了吗？顾总那个传说中的前女友回国了，当年可是她家族出手，才救了顾总的第一笔融资……”
“难怪了，这可是白月光加救命恩人，换我我也选她啊。”
原来是这样。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亲自去查清真相。
我借着陈导的关系，混进了那场慈善晚宴的筹备组，伪装成一名餐饮部的协调员。
晚宴当晚，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我看见沈知意一袭红色长裙，明艳动人地挽着顾淮生的手臂，在台上微笑致辞，那份亲昵和默契，仿佛他们从未分开过。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转身正准备离开，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他们压低了声音的交谈。
是沈知意：“淮生，只要你肯和我复合，我父亲就愿意注资你的新基金。”
顾淮生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几乎以为他会拒绝。
然后，我听见他说：“给我点时间。”
我躲在巨大的罗马柱后，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那天晚上下了暴雨。
我蹲在公司楼下冰冷的台阶上，啃着早就冷掉的三明治。
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屏幕上跳动着“顾淮生”三个字。
我划开接听，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为什么删掉所有东西？”
电话那头顿了顿，传来他疲惫的声音：“晚晚，我比你大十岁，又是晴晴的长辈……我们之间，不可能。”
我望着眼前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的世界，忽然笑了。
“顾淮生，你知道我今天晚饭吃了什么吗？”
“你最爱吃的那家葱油拌面，我还特地让老板加了双份的煎蛋。”
“你以前总说，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想吃的东西就要立刻吃到。”
我站起身，任由冰冷的雨水混着泪水一起滑落，声音却异常清晰。
“可我忘了，有些人，就像菜单上昂贵的限定菜品，连尝一口的资格，都没有。不要跟我说什么年龄差，理由很蹩脚。”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死一般的沉默。
我没有再等他的回答，径直挂断了电话。
雨水浇在脸上，很冷，却也让我前所未有地清醒。
4、
我一夜没睡。
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光幽幽地照在我脸上。
我把过去两周拍摄的所有素材，翻来覆去地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