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太脏了。
沾满了北境的风雪和敌人的血。
也沾满了，垃圾场的污秽。
“韩山。”我开口。
“在。”
“给我查。”
我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查我弟弟萧然，一年前那场车祸的所有细节。”
“查那个叫赵天德的男人，他所有的背景，他家族所有的产业，所有的黑料。”
“查林婉儿，她是什么时候，跟赵天德勾搭上的。这些年，她花掉的每一分钱，都给我查清楚来源。”
“我给你三天时间。”
“三天之内，我要看到所有人的资料，都摆在这张桌子上。”
“是！”
韩山领命，转身离去。
房间里，又只剩下我，和萧然。
我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那个路口。
王婶说，萧然就是在这里，被车撞的。
我的脑海中，仿佛能看到一年前的那个画面。
我那善良、单纯的弟弟。
倒在血泊中，绝望地，呼喊着我的名字。
而我，却远在万里之外，一无所知。
一股锥心刺骨的痛，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噗。
我一口鲜血，喷在了冰冷的玻璃窗上。
血色，染红了整个黎明。
4
三天。
整整三天。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我就坐在萧然的书桌前。
看着他的照片，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他的骨灰盒。
我脑子里，反反复复，只有一个念头。
报仇。
我要让所有伤害过我弟弟的人。
都付出，比死亡，更痛苦的代价。
三天后。
韩山回来了。
他带来了厚厚一叠资料。
他推开门的时候，被屋子里的景象，吓了一跳。
我坐在椅子上，身形枯槁。
三天时间，我的头发，已经全白了。
眼神里，再也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
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疯狂。
“哥……”韩山的声音，有些哽咽。
“说。”我开口，声音嘶哑得像是两块砂纸在摩擦。
韩山将资料，一一摆在桌上。
“哥，都查清楚了。”
“萧然的车祸，根本不是意外。”
“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谋杀。”
韩山指着一份口供记录。
“肇事司机，是个瘾君子。他承认，是赵天德指使他干的。”
“赵天德给了他五十万，让他开车，撞死萧然。”
“事后，赵家动用关系，把这件事，压了下来。只定性为一场普通的交通事故。那个司机，也只被判了三年。”
我看着那份口供，捏着纸张的手，指节发白，几乎要将纸张捏碎。
“为什么？”我问。
“因为，萧然发现了赵天德的一个秘密。”
韩山又拿出一份资料。
“赵天德的公司，表面上是做进出口贸易的。但实际上，一直在暗地里，走私一种新型毒品。”
“萧然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撞破了他们的交易。他本想报警，却被赵天德发现了。”
“赵天德怕事情败露，就……就杀人灭口。”
原来是这样。
我善良的弟弟。
就因为撞破了别人的罪恶。
就惨死在了车轮之下。
“林婉儿呢？”我继续问。
“她……”韩山顿了顿，脸上露出了厌恶的表情，“她在萧然出事之前，就已经跟赵天德勾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