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我收拾妥当，西装笔挺，拿起那个装着希望的名片盒，准备出发。刚走到公司门口，手机响了。又是视频。
我皱紧眉头，心里暗骂一声，但还是找了个相对僻静的角落接通。
“你要去哪？”林薇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背景是她家客厅，她似乎刚做完瑜伽，穿着紧身的运动服，眼神却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我身后的环境，“穿这么正式？见谁？”
“见客户，很重要的客户。”我尽量让语气显得平静专业，“远航科技的陈总。”
“陈总？男的女的？”她立刻追问，眼神充满警惕。
“男的。”我耐着性子回答。
“哦？是吗？”她拖长了语调，明显不信，“把手机转过去，让我看看你周围，还有你手里拿的什么？”
一股无名火“腾”地又冒了上来。我强压着，把手机镜头对着公司门口人来人往的大厅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我手里的名片盒上。
“名片盒，里面是客户名片。”我解释道。
“打开！让我看看！”她命令道。
“林薇，别闹了行吗？我赶时间！”我语气加重。
“谁跟你闹了？打开！立刻！马上！”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尖锐，“你是不是心虚了？里面藏着哪个狐狸精的联系方式？”
周围已经有路过的同事投来诧异的目光。我脸上火辣辣的，巨大的羞耻感和愤怒几乎要冲破理智。为了尽快摆脱这难堪的境地，我咬着牙，手指微微发抖，打开了那个深蓝色的丝绒名片盒。
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十几张名片，最上面那张，赫然印着“陈明远”三个字，旁边是“总经理”的头衔。
“看到了？陈明远，总经理，男的！”我把名片盒凑近镜头，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林薇眯着眼，仔细地盯着屏幕，像是在鉴定一件赝品。几秒钟后，她似乎确认了性别，紧绷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但随即又像发现了新大陆，指着名片盒里一张不起眼的名片：“等等！下面那张！粉色的！谁的名片？拿出来！”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名片盒底层，确实有一张设计风格明显不同的淡粉色名片，上面印着一个女性化的名字：苏雅，后面跟着“市场部经理”的头衔。这是上次行业交流会时，另一个公司的同行出于礼貌交换的，我随手塞在盒底，几乎都忘了。
“一个普通同行，上次交流会换的，没什么联系。”我试图轻描淡写。
“没什么联系？没什么联系你留着她的名片干嘛？还粉色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林薇的声音瞬间又尖利起来，带着浓浓的醋意和愤怒，“拿出来！撕了！现在就撕！”
“林薇！你讲点道理！这是工作！”我气得声音都在抖。
“工作？我看你是贼心不死！舍不得撕是吧？好啊，李哲，你果然心里有鬼！”她在那头尖叫起来，情绪彻底失控，“你不撕是吧？行！这客户你也别见了！我看你拿什么去见！”
“你简直不可理喻！”我气得眼前发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头上涌。周围同事的目光像针一样扎过来，窃窃私语声隐约可闻。巨大的难堪和愤怒像海啸一样淹没了我。
就在我气得浑身发抖，几乎要对着手机咆哮时，林薇接下来的举动，彻底击穿了我最后一丝理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