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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寒挂断手机,眼底没有任何情绪。
他是港圈豪门世家的继承人,四年前爷爷去世,他上山为老人家祈福,遇见了纪柔夏。
但井家早就为他选好了联姻对象,不同意他和纪柔夏在一起。
于是他为了她放弃继承权,隐藏身份陪伴在她身边,只求平平淡淡、安安稳稳。
他以为他们的爱情坚不可摧,他以为他们可以走得更远。
可如今看来,是他错了。
井寒回到家处理完伤口,一直到后半夜,纪柔夏也没有回来。
他吃了止痛药沉沉睡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意识朦胧中,他感觉到脸上一阵湿濡。
睁开眼发现,一只毛茸茸的狗正吐着舌头舔他的脸,湿漉漉的黑鼻子还在乱嗅。
他猛地弹坐起来。
“哈哈,懒叔叔醒啦!”
清脆的童声响起,一个小男孩抱着小狗站在他面前咧嘴笑着。
是纪柔夏和傅承勋的儿子,小磊。
井寒的呼吸骤然急促,皮肤传来刺痒,他低头卷起袖子,小臂上已经泛起一片片红疹。
“来人!”
佣人闻声匆匆进来,看到屋内的情形也是一愣:“先生,这......”
“他怎么在这儿?我对动物毛发过敏,快带他们出去。”
“是夫人允许小少爷带小狗进别墅的,说晚点傅少会亲自来接他回去。”
井寒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简直难以置信。
他有严重过敏症,纪柔夏比谁都清楚,也是她下令禁止别墅里出现任何带毛发的宠物。
而现在却任由小男孩带着小狗在他眼前晃?!
过敏的剧痛像无数根细针从骨髓深处钻出来,刺透他每一寸皮肤。
他正要打急救电话,家庭医生推门而入。
“先生,是夫人让我过来的。”
医生立刻为他注射抗过敏药物,看见他胳膊上的青紫伤痕愣住。
“夫人说您今天会过敏,让我过来一趟,不过您身上这些跌打伤是怎么回事?”
井寒嘲讽地扯动一下嘴角。
他不过是砸了傅承勋一拳,纪柔夏就陪去医院彻夜未归,她不管不顾他身上的伤,竟然特意叫医生过来只为给他打一针过敏药?
井寒被气笑了。
他冷声吩咐佣人,“看好孩子和小狗,不要和我出现在同一个空间。”
可没多久,佣人又急匆匆敲门,“先生不好了,我们找不到小少爷了,现在就只剩下您那间泥塑室还没进去找。”
三楼的泥塑室是他平时工作的地方,没有他的允许佣人们都不敢进。
闻言,他径直上楼。
伴随着里面东西摔碎的声音推开门,他看见小磊和小狗在桌子上跑来跑去。
一瞬间,血液轰然冲上头顶。
他眼睁睁看着那只泥胚未干的飞鸟,从小磊手中脱出摔在地上,顿时四分五裂。
那是他闭关两天,准备送去参展的作品。
“住手!”
井寒下意识地吼出声。
小磊被吓得浑身一僵,竟嚎啕大哭起来:“哇啊,妈妈!”
狗也开始围着孩子狂吠,整个泥塑室里乌烟瘴气。
这时纪柔夏的声音在井寒身后响起,“小磊?!”
“妈妈,坏叔叔凶我!哇啊啊——”
小磊跌跌撞撞扑过去,死死抱住纪柔夏的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纪柔夏脸上惊慌,连忙安慰道:“小磊别哭,妈妈在呢。”
她抬起头,暴怒的目光射向井寒,随即走上前不容他反应,抬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啪!”
清脆一声响,掩盖了孩子的哭声。
纪柔夏眼底翻涌着怒意,嗓音冰冷刺骨,“小磊有贫血症,哭晕了怎么办?”
“就因为他不是你亲生的,你就这样对待他?”
井寒的脸偏到一边,脸颊上火辣辣地疼,可这疼,远远比不上心脏碎裂的疼痛。
他还未开口说什么,只听她冷声命令保镖,“把先生关在泥塑室,没我的允许不准放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