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痹的臭婊子!”光头最先反应过来,冲过去一把揪住孔萍的头发,“竟然敢行刺老大!”
孔萍被拽得头皮发麻,整个人从墙角被拖了出来。
“啪!”
一记耳光甩在她脸上。
孔萍惨叫一声,半边脸瞬间肿了起来。
罗文看着这一幕,心里直犯嘀咕。
这帮人的脑回路是不是都让狗给啃了?
明明是那个满身肥膘的刀疤男精虫上脑想霸王硬上弓,孔萍那是正当防卫,怎么就成行刺了?
“啊——!疼死我了!弄死她!给我弄死这对狗男女!”刀疤男在床上打滚,那把剪刀随着他的动作晃晃悠悠,看着都疼。
“别让这小傻逼也跑了!”黄毛回过神,手里的弹簧刀一指罗文。
两个小弟立刻围了上来。
孔萍捂着脸,看见罗文被围住,不知哪来的力气,扯着嗓子喊:“大侄子!快跑!别管我!”
罗文没动。
一只手已经搭上了他的肩膀。
是个留着寸头的混混,手劲挺大,想把罗文直接按跪下。
罗文肩膀微微一沉。
寸头感觉自己按在了一块铁板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罗文反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在房间里响起。
“嗷——!”
寸头瞬间跪倒在地,抱着手腕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草!练家子?”黄毛愣了一下,随即一脸凶相,“一起上!废了他!”
剩下四个混混,包括黄毛和光头,全都从腰间摸出了家伙。
有甩棍,有砍刀,还有刚才那把弹簧刀。
狭小的房间里顿时充满了金属碰撞的声音。
罗文叹了口气。
真麻烦。
他不想惹事,但事情总惹他。
黄毛冲得最快,手里的刀直奔罗文肚子。
罗文侧身,那把刀贴着他的衣服划了过去。
他抬手,两根手指精准地戳在黄毛腋下三寸的地方。
黄毛只觉得半边身子一麻,手里的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紧接着,罗文一脚踹在他膝盖弯里。
黄毛噗通一声跪下,正脸磕在床沿上,鼻血狂飙。
后面那个拿砍刀的刚举起手,罗文抓起桌上的烟灰缸,反手就砸了过去。
“砰!”
正中脑门。
那人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光头拿着甩棍愣在原地,看看地上哀嚎的兄弟,又看看一脸平静的罗文,腿肚子开始转筋。
“你……你别过来啊!”
罗文往前走了一步。
光头大叫一声,举起甩棍闭着眼乱挥。
罗文伸手抓住甩棍的一头,往怀里一带。
光头失去重心,踉跄着扑过来。
罗文膝盖猛地提起。
“呕——”
光头捂着肚子成了个大虾米,早饭都要吐出来了。
前后不到三十秒。
房间里除了罗文,没一个站着的。
地上躺了一片,哼哼唧唧的,跟杀猪场似的。
床上的刀疤男彻底傻了。
他捂着肩膀,连疼都忘了喊,眼珠子瞪得像铜铃。
这他妈是哪路神仙?
罗文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身看向床边。
刀疤男浑身一哆嗦,往床角缩去。
“兄……兄弟!别……有话好商量!”
他那张满是横肉的脸煞白一片,哪还有刚才的嚣张劲儿。
罗文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钱!我给你钱!”刀疤男慌了,用没受伤的那只手疯狂去够床头柜上的手包,“我把钱都给你!别杀我!别杀我!”
他是真怕了。
这小子下手太黑了,招招奔着关节和要害去,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罗文走到床边,伸出手。
“拿来。”
刀疤男哆哆嗦嗦地拉开拉链,把里面的零钱全倒了出来,还有几张银行卡。
“密码……密码是六个八……都在这儿了……”
罗文把现金揣进兜里,银行卡没要。
那是烫手山芋,有命拿没命花。
他瞥了一眼地上还在哼哼的小弟们。
刀疤男是个机灵鬼,立马冲着地上吼:“没死的都给老子把钱掏出来!快点!给这位兄弟买烟!”
黄毛和光头他们哪敢不从,一个个忍着疼,把兜里的钱全掏了出来。
有的皱皱巴巴,有的还沾着血。
罗文也不嫌弃,走过去一圈,全收了。
收完钱,罗文从兜里掏出手机。
孔萍一直缩在墙角发呆,这会儿才回过神来,看见罗文要打电话。
“你干嘛?”她声音还在发抖。
“报警。”罗文说得理所当然,“聚众斗殴,强奸未遂,够这孙子喝一壶的。”
刀疤男一听报警,脸都绿了,但他现在屁都不敢放一个。
“报什么警啊!”孔萍猛地冲过来,一把按住罗文的手,“你疯了?警察来了我们也说不清!你刚才打了这么多人,这是互殴!要坐牢的!”
罗文皱眉。
他是正当防卫。
但在这种地方,跟这帮人讲法律,好像确实有点费劲。
而且孔萍这身份,进了局子也麻烦。
“快走!”孔萍也不管身上被撕破的裙子,拉起罗文就往外跑。
两人冲出房间,穿过走廊。
走廊尽头有几个服务员探头探脑,看见这架势,吓得缩了回去。
罗文被孔萍拽着,一路狂奔出了酒店大门。
凌晨的街道冷冷清清,只有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孔萍跑得气喘吁吁,高跟鞋都跑掉了一只。
她赤着一只脚,也不嫌凉,一直跑到隔壁街区的一个小公园才停下来。
“呼……呼……”
孔萍扶着树干,大口喘气,胸口剧烈起伏。
那条被撕坏的裙子根本遮不住什么,大片春光若隐若现。
罗文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孔萍愣了一下,紧紧裹住外套,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谢……谢谢。”她低着头,声音带着哭腔,“要不是你,今晚我肯定被那王八蛋给祸害了。”
想起刚才那一幕,她就一阵后怕。
那个刀疤男简直就是个畜生,拿着剪刀逼她……
“没事了。”罗文点了根烟,吸了一口,“我也没白忙活,赚了点烟钱。”
他拍了拍鼓鼓囊囊的口袋。
孔萍看着他那副财迷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泪却顺着脸颊往下淌。
“你这人……”她抹了把脸,“走吧,回去了。”
“回哪?”
“回我那。”孔萍看了一眼罗文,“你总不能睡大街吧?”
两人打了辆车,回到了那个孔萍的出租屋。
进了屋,孔萍把门反锁了好几道。
“我去洗个澡。”
她丢下一句话,钻进了卫生间。
水声哗哗响起。
罗文坐在那张破旧的沙发上,数了数今晚的战利品。
那帮人带的现金虽然不多,但这钱来得倒挺快。
要是让村里那个老头知道自己用他教的本事干这个,估计得气得从坟里跳出来打他。
半个多小时后,卫生间的门开了。
孔萍裹着浴巾走了出来,头发湿漉漉的,脸上也没了那层厚厚的妆,显得清秀了不少。
只是半边脸还红肿着,看着让人心疼。
“你也去洗洗吧,身上都是烟味。”孔萍指了指卫生间。
罗文也没客气,进去冲了个凉。
出来的时候,孔萍已经不在客厅了。
主卧的门虚掩着。
罗文看了一眼那张又窄又硬的沙发,叹了口气,正准备躺上去凑合一宿。
“进来睡吧。”
孔萍的声音从卧室里传出来。
罗文一愣。
“沙发太短了,你腿都伸不开。”
罗文想了想,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开着一盏昏黄的台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廉价香水的味道,但这会儿闻起来倒也不刺鼻。
孔萍躺在床的一侧,背对着门,身上盖着薄被。
罗文也不矫情,走到另一侧躺下。
枕头很软,带着一股洗发水的香味。
这是他进城以来,睡得最舒服的一张床。
两人中间隔着半米的距离,谁也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孔萍翻了个身,面向罗文。
“哎。”
“嗯?”
“没想到你身手那么厉害。”孔萍看着天花板,“刚才那几下子,跟拍电影似的。”
“跟村里一个老头学着玩的。”罗文双手枕在脑后,“他是个赤脚医生,懂点中医穴位啥的,教我认穴打架,说是防身。”
那老头其实是个逃难来的高手,可惜死得早。
“怪不得。”孔萍若有所思,“刚才我看你戳那黄毛一下,他就动不了了,跟点了穴似的。”
罗文没接话。
“今晚那人……”孔萍犹豫了一下,还是解释道,“是李曼介绍的。说是大老板,出手阔绰,就是想找个正经按摩的放松一下。我是看李曼的面子才去的,谁知道……”
她咬了咬嘴唇。
“我要是知道他是那种人,给再多钱我也不去。”
罗文侧过头看了她一眼。
灯光下,孔萍的表情很认真,甚至带着一丝委屈。
他突然有些明白了。
盲人按摩店为什么白天营业晚上关门。
这世道,挂羊头卖狗肉的多了去了。
孔萍虽然在那行混,穿得也风尘,但骨子里还是想做正经生意的。
知道她不是那种随便卖的女人,罗文心里那种别扭的感觉消散了不少。
“以后这种活少接。”罗文淡淡地说了一句。
“嗯。”孔萍乖巧地点了点头,“不接了,给金山银山也不接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
窗外偶尔传来几声汽车鸣笛。
经历了这一晚上的惊心动魄,两人都有些累了。
孔萍往罗文这边挪了挪,似乎想寻找一点安全感。
罗文没躲。
没过多久,身边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罗文也闭上了眼睛。
……
第二天清晨。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正好打在床上。
孔萍迷迷糊糊地醒来,感觉胸口有点闷。
她低头一看。
一只大手正不偏不倚地覆盖在她胸前的柔软上。
那是罗文的手。
这小子睡觉不老实,整个人都快贴到她身上了,一条腿还压着她的腿。
孔萍脸上一红,下意识地想要尖叫。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看着罗文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想起昨晚他挡在自己面前,把那些混混打得落花流水的样子。
那种久违的安全感,让她心里泛起一丝涟漪。
孔萍没有推开他,反而轻轻笑了一声。
她小心翼翼地捏住罗文的手腕,慢慢地、一点点地把它挪开,生怕吵醒了他。
然后,她轻手轻脚地起床,抱着衣服去了卫生间。
房门关上的瞬间。
躺在床上的罗文,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
手里还残留着那一抹惊人的柔软触感。
这小姨,还挺有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