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而我,最懂怎么跟他们‘讲道理’。”
我看着电脑屏幕上反射出他那张带着邪气的脸。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要用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去解决最棘手的问题。
这是他递给我的第一把刀。
如果我接了,我就脏了。
如果我不接,我就输了。
第5. 章 他用最粗暴的方式,撕开了我伪善的面具
西城湾的拆迁工作,陷入了僵局。
我带领的团队,连续一周,连核心区域的门都进不去。
我们准备好的补偿方案,被居民们撕碎了,混着菜叶和垃圾,从楼上扔下来。
“资本家的走狗,滚出去!”
“想拆我们的房子,除非从我们尸体上跨过去!”
谩骂声不绝于耳。
我站在警戒线外,看着那栋破旧的筒子楼,眉头紧锁。
厉淮就靠在他那辆破旧的二手吉普车上,隔着一条街,饶有兴致地看着我的狼狈。
他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在等待猎物耗尽所有力气。
晚上,我回到家。
沈清辞正在修复一幅古画。
她穿着一件素色的棉麻长裙,头发用一根木簪挽着,神情专注。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墨香和陈旧纸张的味道。
这味道,让我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遇到麻烦了?”她没有抬头,手里拿着修复用的毛笔,动作轻柔而精准。
“嗯。”
“那些人,只是想要一个保障。”她说,“他们在那片土地上生活了一辈子,害怕被时代抛弃。”
“我给了他们市场价三倍的补偿。”
“他们要的不是钱,是尊重。”沈清辞放下笔,抬起头看我,“承宇,你从来没有真正地去看过他们。你看到的,只是你计划书上的一个个数字。”
我无言以对。
是,我确实没有。
我习惯了从上往下看世界。
第二天,厉淮出手了。
他没有带任何团队,只身一人,拎着两箱廉价的二锅头和几条散装香烟,走进了那栋筒子楼。
没有人知道他在里面跟那些“钉子户”头领说了什么。
只知道,三个小时后,他出来了。
那些昨天还朝我们扔垃圾的男人,此刻却勾着他的肩膀,称兄道弟,把他送到了路口。
“淮哥,以后有什么事,招呼一声!”
“就按你说的办!”
厉淮朝他们挥了挥手,转过身,目光穿过马路,落在我身上。
他咧嘴一笑,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搞定。
那一刻,我感觉我过去二十三年建立起来的所谓精英教育、商业法则,像一个巨大的笑话。
他用最简单、最粗暴的方式,撕开了我伪善的面具。
告诉我,我引以为傲的一切,在真正的生存法则面前,一文不值。
第6. 章 沈清辞,你是在同情我这个失败者吗?
厉淮拿下了“钉子户”。
董事会一片哗然。
那些之前对我毕恭毕敬的董事们,看我的眼神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