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习惯。”我咬着糖，勉强镇定，“我以前飞过——”
“——经济舱。”他接得毫不客气。
我翻了个白眼：“你对经济舱有什么偏见？”
“没有偏见。”他低声，“只是想象你在乱流里尖叫的样子，有点吵。”
“……”我深吸口气，“那你等会儿就有机会听见。”
话音刚落，机体猛地一颤，像被什么巨兽撞了一下，整个驾驶舱瞬间暗了一格。
我的胃翻了个底朝天，安全带勒得我差点喘不上气——
下一秒，身体直接被甩离座椅。
“啊——”
我整个人砸进凌霄澈腿上，头狠狠磕在他制服腰带扣上，疼得眼冒金星。
“别动。”他一把箍住我腰，手臂像钢锁，“乱流，二级。”
“我——”我耳朵烧得发烫，脸埋在他制服上，整个人僵得像尸体，“我不是故意的——”
“没空听你解释。”他另一只手稳住操纵杆，嗓音冷得像夜里的雪，“抬头，看前方。”
我努力抬头，一抬又正好撞上他下颌，他喉结随着动作轻轻一动，热气从我的鬓角扫过。
我耳膜嗡嗡，想死的心都有：“……你离我近得要犯罪了。”
“犯罪也得稳住。”他眼睛没离开仪表，“别乱挣扎。”
“我没有——”
“你呼吸乱了。”
我脸腾地烧到后颈：“那是因为你腰硬得像钢梁，我肋骨快断了！”
他沉默两秒，突然低声笑了一下，像刀刃轻轻刮过丝绒：“谢谢夸奖。”
“……”我咬牙，恨不得一头撞进仪表盘。
乱流又来一阵，我差点被甩出去，他用力收紧手臂，整个人像一堵墙把我困在怀里。
过了足足半分钟，颠簸才逐渐平缓下去。
我大口喘着气，终于回到座位上，脸烫得可以煎蛋。
“好了。”他指尖敲了敲仪表，“汇报身份。”
“什么？”我愣住。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他侧头看我，眼神像冷锋刃，“沐晴岚，你到底是谁。”
“我说过了——”
“说谎会害死所有人。”他语气骤冷，“如果你真是乘务转训，你该知道这话不是吓你。”
“……”我盯着他，脑子飞速转。
他不会放过我，可如果现在全盘托出——
“别试图编。”他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捻住我制服胸口那颗掉了又扣上的扣子，“你说谎时手会抖。”
我心口一紧，下意识按住那颗扣子：“我只是……紧张。”
“嗯。”他似笑非笑，“所以你转训副驾，却连程序用词都念错三处？”
我屏住呼吸，指尖全是汗。
“最后一次机会。”凌霄澈目光深得像夜空，“说真话，或者，我当场让你‘下岗’。”
“怎么下？”我梗着脖子，“推开舱门把我扔下去？”
“不是没这个权限。”他轻声，嗓音低得发烫，“但我更想看你自己乖乖认输。”
我被他看得脊背发麻，脑子一团乱麻，却死都不肯先低头：“你不会舍得的。”
“为什么。”
“因为你也想知道我是谁。”我笑了一下，眼尾带着挑衅，“不然你不会留下我。”
凌霄澈沉默，几秒后，嘴角极轻地弯了一下，像风里点燃一根极细的火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