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周年,我忙了四小时的纪念日晚餐,却被婆婆打包五个菜送给怀孕的小姑子。
她指着我鼻子骂:“不下蛋的鸡,晦气!”
而我的丈夫,正低头给小姑子转账,对一切视若无睹。
那一刻,我心如死灰,反手将剩下的汤菜全倒进垃圾桶,甩出婆婆辱骂我的监控视频,连夜离家!
他以为我只是闹脾气,却不知我早已买好新房,约好律师。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当他妈用“喝农药”的苦肉计逼我复婚时。
我会笑着拿出手机:“要么我报警,要么我赔掉四十万违约金,让你们一家这辈子都活在我的阴影里!”
我系着围裙,把最后一道汤端上桌。
清蒸石斑鱼,火候正好。旁边是红焖大虾,蒜蓉扇贝,板栗烧鸡,还有两道炒时蔬。六个菜,我从下午三点忙到现在,腰弯得几乎直不起来。
今天是我们的结婚三周年纪念日。
林涛坐在餐桌对面,划着手机。
“可以吃了。”我解开围裙,拉开椅子。
他“嗯”了一声,头没抬。
手机屏幕的光照在他脸上,他正咧着嘴笑,手指飞快在屏幕上点。我凑过去一点,看见他在家族群里发红包,一个接一个。
我心里那点热气,灭了一半。
门开了,我婆婆张兰提着两个巨大的空保温饭盒进来,一股冷风跟着灌满屋子。
“妈,你怎么来了?”林涛终于放下手机。
“我不来,你俩的纪念日就过安生了?”张兰白了我一眼,径直走向餐桌,“哟,做得还挺丰盛。”
她说话的时候,手已经打开了第一个保温饭盒的盖子。她拿起桌上的公筷,直接把那盘清蒸石斑鱼往饭盒里扒拉。鱼肉嫩,一下就散了,汤汁溅得到处都是。
我脑子嗡的一声。
“妈,你干什么?”我站起来。
“干什么?你妹妹嘴馋,闻着味儿了,非要吃你做的菜。”她手不停,又去装那盘红焖大虾,“小雅都快生了,嘴刁得很,就爱吃你做的这几口。”
林涛的妹妹林雅,嫁在隔壁小区。
“她想吃可以自己过来,或者我明天给她做。”我的声音开始发抖。
“过来?她大着肚子多不方便!你明天做?她现在就要吃!”张兰的调门瞬间拔高,好像我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她手速更快了,转眼就把板栗烧鸡也装了一大半。
我看向林涛,他皱着眉,却没说话。他只是站起来,走到他妈身边。
我以为他要阻止。
结果他说:“妈,你慢点,别把汤洒了。小雅爱吃哪个?鸡翅多给她装几个。”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一个在厨房里熏了四个小时的傻子。
张兰看林涛向着她,更得意了。她把四个热菜扫荡一空,连盘子里剩下的葱姜蒜都没放过。最后,她盖上饭盒,两个手提着,沉甸甸。
“行了,我赶紧给她送去,别凉了。”她走到门口换鞋,回头冲我扯出一个笑,“小许啊,你也别小气。都是一家人,你多做点,小雅爱吃是给你面子。再说,你这肚子也没个动静,多疼疼我那快出世的大外孙,也是积福。”
门“砰”的一声关上。
屋里只剩下我和林涛,还有两盘孤零零的炒青菜。
桌上一片狼藉,像是被洗劫过。
林涛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语气轻松:“好了,别生气了。妈也是好心,小雅怀孕了嘛,我们让着她点。”
他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转账界面:“我给小雅转了八百八,让她买点水果吃。你看,我没忘,这是你的纪念日礼物。”
他给我转了五百二十块。
我看着那个数字,笑了。
我没说话,默默走进厨房。那里还有一锅我特意为自己炖的花胶鸡汤,小火煨着,满屋子都是香味。
我端起砂锅,走到客厅,当着林涛的面,直接倒进了垃圾桶。
滚烫的汤把黑色的垃圾袋烫得变了形,冒出白烟。
然后是那两盘没被看得上的炒青菜,我也一起倒了进去。
“你干什么!疯了!”林涛冲过来想拦我,已经晚了。
我没理他,拿起沙发上的包和车钥匙,换鞋,开门。
“许薇!你闹够了没有!”他在背后吼。
我关上门,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坐进车里,手机震动,是林涛的信息。
“你闹够了没?我妈也是好心。为这点小事至于吗?赶紧回来!”
我没回复。
我点开另一个APP,那是家里客厅的监控录像。我调到十分钟前,找到了那一段。
视频里,张兰一边飞快地装着菜,一边压低声音对旁边的林涛说:“你看她那张死人脸,做几个菜跟要她命一样。要不是看她还能干点活,早让你跟她离了!占着窝不下蛋的鸡,晦气!”
林涛皱着眉,没说话,但也没反驳,只是默默帮她扶着饭盒。
我截取了这段视频,直接发给了林涛。
然后,我发动汽车,一脚油门踩到底。
车开出地库,冷风灌进来,我才发现自己连外套都没穿。
身上还系着那件洗得发白的围裙。
手机疯狂震动,屏幕上闪着“老公”两个字。我直接按了静音,扔到副驾上。
世界彻底安静了。
我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城市的霓虹灯在眼前拉成一条条模糊的光带。我不知道要去哪,我只知道我不能再回那个地方。
那个地方,我叫它“家”,叫了三年。
三年前,我和林涛结婚,没要彩礼。我爸妈说,林涛看着老实,对我好就行。
我家条件比他家好,爸妈陪嫁了这套一百二十平的房子,只写了我一个人的名字。他们怕我受委屈。
现在看来,他们真有远见。
结婚第一年,张兰就以“方便照顾我们”为由,搬了过来。她自己的老房子租出去,租金她自己收着,美其名曰“给未来的孙子攒钱”。
她来了之后,我的生活就变成了24小时无间断的真人秀。
我早上多睡十分钟,她会敲门说:“小许啊,太阳都晒屁股了,年轻人要早睡早起身体好。”
我晚上回来晚了,她会坐在客厅等我,一脸严肃:“女孩子家家,这么晚回来,像什么样子。”
我买一件新衣服,她会念叨:“又买?你这衣服都快放不下了。过日子要精打细算。”
而林涛,永远都是那句话:“我妈也是为你好。”
为了这个“为你好”,我扔掉了所有吊带裙,学会了五点半起床做全家人的早饭,工资卡主动上交,只留一点零花钱。
我以为我的忍耐和退让,能换来家庭和睦。
我错了。
忍耐换来的是得寸进尺。
去年,林涛的妹妹林雅要结婚,对方要二十万彩礼。张兰拿不出,就来找我。
她没直说要钱,而是拉着我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小许啊,我们家就这么一个女儿,我不能让她被人看不起啊。你和林涛是亲兄嫂,你得帮帮她。”
林涛也在旁边敲边鼓:“老婆,就当咱们先借给她的,以后她会还的。”
我信了。我动用了我爸妈留给我应急的钱,凑了二十万给林雅。
借条没打。张兰说:“一家人,打什么借条,伤感情。”
结果,林去雅结婚后,这笔钱就再也没人提过。我问过林涛一次,他一脸为难:“她刚结婚,手里也紧,你催她干嘛。”
从那以后,我才慢慢明白,在他们家,我永远是个外人。
一个提供房子、提供劳动力、提供钱的外人。
手机屏幕又亮了,这次是微信,张兰发来的语音,一条接一条。
我戴上蓝牙耳机,点开。
“许薇!你什么意思!你把那视频发给林涛是什么意思!你安监控!你监视我!”声音尖利,充满气急败坏。
“你这个女人心机太深了!我真是看错你了!”
“我骂你两句怎么了?我说错了吗?你嫁过来三年,肚子一点动静没有,我们林家三代单传,你对得起谁?”
“你别以为有套房子就了不起!那房子是你的,可你嫁给了林涛,你的人就是我们林家的!我告诉你,赶紧给我滚回来!把视频删了,不然我跟你没完!”
我听着,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翘。
原来,不忍耐的感觉,这么好。
我把车停在江边,风吹得我发抖。我却觉得前所未有的清醒。
我翻出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喂,张律师吗?我是许薇。对,三年前咨询过您的。我想请您帮我办个事,拟一份离婚协议。”
电话那头,张律师的声音很冷静:“好的,许小姐。请问您的诉求是什么?”
“诉求?”我看着漆黑的江面,一字一句地说,“我要他,净身出户。”
挂了电话,我又给我的闺蜜李静发了条信息:“收留我一晚。”
李静的电话立刻就打了过来:“怎么了你?跟林涛吵架了?你在哪,我去接你。”
“没事,就是不想回去了。我来你家楼下了。”
李静家楼下,她穿着睡衣就冲了下来,手里还拿着一件厚厚的羽绒服。
她一把将我抱住,羽绒服裹在我身上,带着她的温度。
“你看看你,手怎么这么冰。”她拉着我往楼上走,“到底怎么了?”
我没说话,只是把那段视频转发给了她。
回到李静家,她给我倒了杯热水,然后坐到我对面,脸色铁青地看完了视频。
“我操!”她一贯文静,此刻却爆了粗口,“这一家子都是什么极品!许薇,你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办?”
我捧着热水杯,暖意慢慢从手心传到四肢。
“离。”我说。
“离!必须离!”李静比我还激动,“这种男人留着过年吗?不对,今天就是年三十吧?”
我愣了一下,才想起,今天不仅是纪念日,还是大年三十。
万家团圆的日子。
我笑了,眼泪却掉了下来。
李静手忙脚乱地给我抽纸巾:“别哭别哭,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你今晚就在我这住,明天我们就去找律师,把这事办得明明白白。”
我点点头,擦干眼泪。
手机上,林涛的信息还在不停地进来。
“老婆,我错了,我不该那么说。”
“妈也是年纪大了,口不择言,你别往心里去。”
“视频你先删了好不好?让亲戚朋友看见了多不好。”
“你在哪?我来接你。我们回家好好说。”
回家?
我看着这两个字,觉得无比讽刺。
我回复了他离婚后的第一条,也是唯一一条信息。
“林涛,我们聊聊房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