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华说,这次…像了九成。”
林骁胃里翻江倒海,
指尖发冷。
这不是婚姻。
是行为艺术。
是母亲导演的一场“亡夫复活剧”,
而陈国栋,是自愿献祭的傀儡。
他合上相册,
却听见门外—— 极轻的脚步声,
停在了门口。
7
林骁在母亲梳妆台最下层抽屉,
摸到一个天鹅绒布袋。
打开,是三瓶药。
标签全被撕得干干净净,
只剩瓶身残留的胶痕和模糊批号。
他掏出手机,对准瓶底钢印拍照,
上传医药数据库比对。
结果跳出:
“盐酸舍曲林片——中重度抑郁”
“阿普唑仑——焦虑伴惊恐发作”
“奥氮平口崩片——幻觉控制”
全是精神类处方药。
而患者姓名栏,
赫然写着:**陈国栋**。
林骁指尖发冷。
继父吃抗幻觉药?他幻觉什么?
还是……他根本不是“自愿扮演”,
而是被药物控制的提线木偶?
他翻转药瓶,
发现瓶盖内侧用指甲刻着极小的字:
“第3年,他开始分不清自己是谁。”
不是母亲的字迹。
是陈国栋的。
林骁猛地合上抽屉,
却听见走廊传来脚步声——母亲站在门口,
手里端着热牛奶,
眼神平静得可怕:
“找到了?那你也该知道……他吃药,
是为了在你面前,
活得更像你爸。”
8
“你妈再婚前,带着你叔……去整过容。”
老邻居王姨压低嗓音,
手指神经质地绞着围裙,
“不是拉皮垫鼻那种,
是‘还原手术’——照着你爸车祸前的照片,
一毫米一毫米地……往回修。”
林骁握着咖啡杯的手骤然收紧。
“医生我都认识,市三院整复科的,
说从来没见过这种要求:‘不要变年轻,
要变回八年前’。”王姨叹气,
“你叔麻醉前还笑,说‘哥的脸,
我替他保管好了’。”
林骁脑中轰鸣。
还原手术?那张脸不是巧合,
不是天生,
是刀尖下一笔笔雕刻出来的“复制品”。
“他们疯了?”他声音发哑。
王姨摇头:“疯的是你妈。
你叔……是自愿的。
他说,‘她只剩这张脸能活了,
我不能让她死’。”
林骁起身离开,
每喝一口咖啡。
他终于明白——
这不是重组家庭。
是活人献祭,
给死人陪葬。
9
林骁将微型录音笔藏进客厅花瓶,
伪装成干花枝干。
第三天深夜,
他戴着耳机,
在客房床上点开音频文件。
先是沉默。
然后是窸窣的脚步声,
轮椅滚过地板的轻响。
接着,
是母亲压抑的啜泣:
“……今天他又盯着你看,
像要把你烧穿。
我好怕……怕他发现你吃药,
怕他问你疼不疼……”
陈国栋的声音很低,
带着药后的沙哑:“让他看。
看够了,恨够了,就走了。
你就能……真正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