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驱车前往与苏珊·米勒约定的咖啡馆。地点离酒店不远，但氛围截然不同——明亮的窗户，新鲜的咖啡香，正常的人们过着正常的生活。
苏珊已经在角落的卡座等待。她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棕发整齐地束在脑后，穿着一件略显过时的西装外套，手指紧张地缠绕着纸巾。
“谢谢您来，陈先生。”她低声说，眼睛不时瞟向门口，像是担心被跟踪。
“你说有东西要给我看？”陈墨直接切入正题。
苏珊从包里拿出一个陈旧的文件袋：“这是酒店的内部记录，官方档案里没有的。”
陈墨打开文件袋，里面是酒店员工的值班记录和维修日志。在艾米丽·赵死亡当晚的值班表上，雷蒙德·柯蒂斯的名字被划掉，旁边用铅笔写着“Carson”——卡尔森。
“柯蒂斯那天请假了，”苏珊解释道，“是卡尔森代班的。”
陈墨感到心脏猛地一跳：“为什么官方记录中没有这个？”
苏珊苦笑：“酒店有自己的规矩，陈先生。有些事实...不被欢迎。”
在1975年的记录中，也有一个类似案件——一名女客失踪，最后被判定为意外溺水。当时的值班维修工是老卡尔森，现任卡尔森的父亲。
“为什么给我这些？”陈墨问。
苏珊的眼神变得复杂：“我在这里工作了二十年，看着女孩们来来往往。蓝悦儿...她不同。她总是在问问题，记录东西。”她停顿了一下，“她死前一天来找过我，问关于1947年的记录。”
“1947年？黑色大丽花案？”
苏珊点头：“她说发现了一些 pattern，一些重复的模式。”她突然站起身，“我得走了。小心水深的真相，陈先生。真相往往淹在最深处。”
她匆匆离开，留下半杯未喝完的咖啡和那个文件袋。
陈墨坐在原地，思考着“模式”这个词。两个案件，相隔二十年，太多的相似点：亚洲女孩，水箱死亡，蓝色丝带，卡尔森家族在场...
他的手机震动，是杰克。
“又有发现，”杰克的声音紧绷，“蓝悦儿的酒店房间。她有记日记的习惯，但日记本不见了。”
“搜查令呢？”
“已经拿到了。你现在过来？”
陈墨付账离开，心中有种不安的预感。他感觉自己正在揭开一层又一层的面纱，而面纱后的真相可能比他想象的更加黑暗。
到达酒店时，蓝悦儿的房间已经被封锁。杰克站在门口，脸色比早上更加难看。
“技术人员说房间被专业清扫过，”杰克低声道，“太干净了，一点指纹都没有。”
陈墨环顾房间。标准的经济间，一张床，一张书桌，一个衣柜。床上用品整齐得不像有人睡过，桌面一尘不染，衣柜里只有几件简单衣物。
“行李呢？”
“只有一个行李箱，里面只有衣服和洗漱用品。没有电脑，没有日记本，没有手机。”
奇怪，陈墨想。一个现代年轻人怎么可能没有电子设备？
在检查卫生间时，陈墨注意到下水道口有几丝蓝色纤维，与蓝悦儿手腕上的丝带颜色一致。梳妆台抽屉的夹层中，他找到一张折叠的纸片。
上面用中文写着一行字：“水知道所有秘密。”
3 酒店的暗流
塞西尔酒店的大厅永远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气味——陈旧地毯的霉味、消毒水的刺鼻味，还有某种难以名状的甜腻气息，像是腐烂的花朵。陈墨提着行李站在前台，感觉自己仿佛踏入了某个时空错乱的地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