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局棋终于下完,也到了该就寝的时间。
萧烬瑜看着花扶月,感觉自己昨晚做了一回君子就够了。
“哥哥一会帮娇娇上药吧!”
花扶月想到今日她晨起,萧烬瑜下朝回来帮她上药的样子,她发誓不想经历第二回。
“不用了,瑜哥哥,我的伤已经好了!”花扶月的小名叫娇娇,是她娘给她取的。萧烬瑜很少喊她的小名,可是今天早上和现在加一起却喊了好多遍。
“是吗?娇娇最会骗人了,从小生病了就不喜欢吃药,受伤了也不喜欢上药,哥哥得好好检查检查。”萧烬瑜说着把花扶月打横抱起,径直走向内室。
禄全很有眼力见的让所有奴才都退到殿外,该烧水的烧水去,该去外面跪着的去外面跪着去,他则认命的跪在了外间。
花扶月坐在内室的床上慌忙往后缩了缩,脸颊烫得能烧起来。早上上药时,萧烬瑜的指尖带着微凉的药膏,动作虽轻,可那专注的眼神、温热的气息,都让她浑身不自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真、真的好了!”她攥着衣袖,声音细若蚊蚋,“不用再上药了。”
萧烬瑜却俯身,轻轻捏住她的手腕“娇娇这是怕我了?”他故意放低声音,带着几分戏谑,指尖在她被领口遮挡的伤痕上轻轻摩挲,“早上是谁躲在我怀里,说身上的伤痕疼,把你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姑娘,疼的得想掉眼泪?”
“那、那是意外!”花扶月羞得眼眶都红了,抬手去推他,“瑜哥哥你别笑我了!我自己能上药,不用你帮忙!”她的小名被萧烬瑜今日这般反复挂在嘴边,还带着这般缱绻的语气,让她心尖都跟着发颤。
最后花扶月退让了,她犟不过眼前的男人。
“瑜哥哥,上药的手轻一些好吗?”花扶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
在这大燕朝有钱人家的小姐,十三岁开始就有教养嬷嬷拿着带图画的书教学。
而且花扶月前天晚上
也是真正上过战场的的人了,比以前的纸上谈兵可是有经验多了。
“好,哥哥轻轻的,绝对不会碰到你的伤口。”萧烬瑜现在可不像前晚那样失去了理智。
有些教学内容,干巴巴的教只会让学生厌烦,如果换一种教学方式自然要让小姑娘感受到这其中的奥妙。
花扶月半推半就,欲情故重。
然后就像她刚刚吃的莲子一样从莲蓬里剥了出来,被剃去了苦涩的莲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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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外面雨雪交加。
萧烬瑜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深深吸了一口气。
轻轻推开一点点慢慢的挪了进去。
不知道是不是这扇大门,隔绝了外面冷气的缘故,门里边的温度要比外面高出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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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烬瑜喜欢这温热的感觉。不过此时此刻的他,更想要体会一下冷热交替,所以他在那隔绝冷气的大门口,不停的进来出去,让自己时冷时热。
花扶月也感受到了门里面的热气,不知为何这热气忽然扑面。
花扶月为了不让热气上头失了理智。
拽过旁边的被角咬在嘴里,眼神逐渐迷离。
本以为会被这门里的热气包裹许久。
却没想到冷热交替之下萧烬瑜的身体先出了问题,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哆嗦。~~~阿嚏
这一个哆嗦打的萧烬瑜颜面尽失,他身体什么时候这么病弱了。
不再享受那种热交替的感觉,轻轻地退到了门外,想用外面的冷气让自己清醒几分。
大门渐渐关上,
花扶月也感觉不到了那让人上头的热气。
重新接触到冷气的眼神逐渐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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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烬瑜和花扶月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里读到了不可置信。
萧烬瑜觉得他二十多年的老脸全都丢光了,看着花扶月眼中的坏笑。
萧烬瑜他努力让自己忘了刚才的事情。
重新摆上棋盘,你来我往的再次交锋起来。
萧烬瑜实在不喜欢外面的冷气,这一次在门里面待了很久。
考虑到花扶月的身体,萧烬瑜在子时就结束了这场博弈,让人早早休息。
起身抱着输了的花扶月穿过雕花的木门,来到了偏殿。
次日一早,乾曜宫内室,锦被滑落肩头,露出的肌肤。
上面有些刺目的颜色。
栀夏听到声音赶忙带着人进来伺候,花扶月起身后眼睛看向了殿门处。
往日里这个时辰,萧烬瑜早该掀帘进来,要么捏捏她的脸打趣她贪睡,要么接过栀夏手里的梳篦,笨手笨脚地给她拢发。可今日殿内只有栀夏轻手轻脚的伺候声,那熟悉的身影迟迟未现。
身上的疼痛还在隐隐作祟,昨晚他的温柔缱绻仿佛还在耳畔,可转瞬间就只剩冰凉的床榻。花扶月鼻尖一酸,莫名就想起了家中那个渣爹,为了仕途哄骗女子。萧烬瑜是不是也一样?昨日的偏爱都是假的,得到了就不再珍惜了?
“陛下呢?”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更添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与怒意,眼神冷冷地扫向栀夏。
栀夏穿衣服的手顿了顿,连忙轻声回道:“回娘娘,宁寿宫方才来人传话,说太后娘娘夜间偶感风寒,身体欠佳,特召陛下和皇后娘娘过去侍疾呢。”
“太后?”花扶月挑眉,眼底的怒意淡了些,却多了几分讥讽。昨日皇后刚来过,今日太后就病了,还偏偏只召皇上和皇后,这算盘打得可真响。她扯了扯嘴角,语气带着几分不屑:“怕是‘病’得巧了。”
栀夏不敢接话,只低着头继续给她系衣带,她知道自家娘娘心里不痛快。
花扶月看着铜镜里自己眼底的水光,忽然觉得有些可笑。她怎么就忘了,他是帝王,身边从来不止她一个人,太后和皇后才是他明面上需要顾及的人。
可一想到他此刻正守在宁寿宫,对着那位端庄无趣的皇后,甚至可能还要听太后的撺掇,她心里就像堵了一团火,烧得慌。
花扶月望着满桌精致的早膳,水晶虾饺、蟹粉小笼包、桂花羹,都是她往日最爱的吃食,此刻却觉得味同嚼蜡,筷子动了两下便再没了兴致。
“娘娘,再吃点吧?”栀夏端着温热的羹汤,小心翼翼地劝道,“这桂花羹是皇上吩咐御膳房特意给您炖的,加了您爱吃的蜜渍莲子。”
花扶月摇摇头,目光飘向殿外,很想说备轿她也去永寿宫看看,可想到太后看她那冰冷的眼神,她终究还是怂了。
太后不像家中那个只会撒泼的老妖婆,她端坐在那里,哪怕一言不发,都带着皇家的威严与不容置喙的气场,每次见了,都让她忍不住想缩起尾巴。
她也想闯去宁寿宫,看看萧烬瑜是不是正陪着皇后嘘寒问暖,看看太后是不是又在说她的坏话。可怂意终究压过了怒意,她怕自己真的闹起来,会让萧烬瑜为难,更怕太后借着她的莽撞,给她安个“不敬长辈”的罪名。
“不吃了。”花扶月站起身,烦躁地在殿内踱了两步,“把这些都撤了吧。”
栀夏不敢违逆,连忙让人收拾碗筷。看着自家娘娘蔫蔫的模样,她心里也跟着着急。往日里娘娘被皇上宠得像只骄傲的小凤凰,今日却因为皇上不在身边、不敢去见太后而没了精神,这般患得患失的样子,实在让人心疼。
花扶月脑子里不断的想萧烬瑜此刻在做什么?会不会正听着太后的话,对皇后多了几分怜惜?会不会忘了她还在乾曜宫等着他?越想,心里越堵得慌,鼻尖也泛起酸意。
她猛地抬手抹了抹眼睛,嘟囔道:“有什么好怕的!下次再见到太后,我才不怕她呢!”话虽这般说,声音却带着几分底气不足的软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