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她想叫他,却发不出声音。
身体里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了。
她变回了狐狸原型,浑身动弹不得。
沈修竹抱着她,把她放到床上。
他的动作依旧很温柔。
他抚摸着她雪白的皮毛,一下,又一下。
“绥绥,你的皮毛真好看。又白又亮,没有一根杂毛。”
他的声音很轻,很迷恋。
胡绥绥看着他,眼睛里全是疑惑和恐惧。
他从床下拖出一个箱子。
打开箱子,里面是一排排闪着寒光的……小刀。
还有一副精铁打造的镣铐。
他拿出镣铐,咔嚓一声,锁住了她的四肢,将她固定在床上。
“绥绥,别怕。”
他拿起一把最薄的剥皮小刀,在她眼前晃了晃。
“我下刀会很快的。”
“昭阳公主最喜欢白狐裘了,你这一身独一无二的九尾狐皮,是给她最好的聘礼。”
“你知道吗?她答应我了,只要我献上你的皮,她就让我当驸马,还助我入主内阁,成为大业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宰相。”
“绥绥,这都是你给我的啊。是你帮我开了文脉,是你让我中了状元。”
“你的用处,到此为止了。”
他笑着,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贪婪和疯狂。
温柔的假面被撕下,里面是腐烂的脓疮。
胡绥绥的心,一瞬间,冷了。
九千九百九十九年的道行。
最后一道天雷。
破庙里的相遇。
为他耗尽的本源。
一针一线绣出的嫁衣。
原来,都是一个笑话。
她的心,不是碎了,是炸了。
连同那道压制着她的诡异天雷,一同炸开。
她什么都没说。
她看着他,眼神从惊恐,到悲伤,到绝望,最后,归于一片虚无。
4
刀锋触到了她的皮肤。
很冰。
沈修竹的动作很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他准备从她的下巴开始。
就在这时。
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气息,从那只巴掌大的小狐狸身上,轰然爆发。
婚房的窗户,桌椅,镜子,在一瞬间全部化为齑粉。
沈修竹被这股力量掀翻在地,手里的刀都飞了出去。
他惊恐地抬头。
床上,那只白色的,柔弱的小狐狸,正在变大。
一条,两条,三条……九条遮天蔽日的巨尾,从她身后舒展开来,像孔雀开屏,却带着地狱般的气息。
每一条尾巴,都比状元府的房子还要大。
它们挤满了整个房间,撑破了屋顶。
月光照进来。
胡绥绥懒洋洋地睁开了眼。
那是一双金色的竖瞳,里面没有丝毫感情。
她不再是小狐狸的模样。
她变成了半人半狐的形态,九条巨尾在她身后缓缓摆动。
她动了动爪子,身上那副可笑的精铁镣铐,像纸一样碎裂。
“夫君,”她的声音响起来,不再是清脆的少女音,而是带着一丝沙哑的,魅惑又危险的语调,“新婚之夜,这么着急做什么?”
沈修竹吓得魂飞魄散。
他瘫在地上,裤裆湿了一片。
“妖……妖怪!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他指着她,牙齿都在打颤。
胡绥绥笑了。
她从床上一跃而下,巨大的身形瞬间缩小,变成了一个穿着红衣的绝色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