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笔,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名字。笔尖划过纸张的瞬间,她终于哭出声 —— 不是疼,是疼自己守着这场空壳婚姻,连最后一点尊严都没留住。起身时,她没再看那间病房,就像没再回头看那段名存实亡的婚姻。
沈知夏出院那天,阳光透过车窗晃在脸上,她却没像从前那样下意识眯眼 —— 连对光线的习惯,都想跟着那段婚姻一起丢掉。回到靳家别墅时,管家想上前帮忙拎行李,被她轻轻拦住:“不用,我自己的东西,自己清。”
衣帽间里,她的衣服还挂在最角落,左边是靳砚辞的定制西装,右边是阮伶仃上次落下的丝巾。她把衣服一件件叠进箱子,连结婚时穿的那件白裙子都没留 —— 当初她以为这是余生的开始,现在才知道,不过是一场自我感动的笑话。设计稿本里夹着的,是她没敢给靳砚辞看的婚纱设计图,笔尖都磨出了毛边,她翻了两页,直接扔进垃圾桶:“留着也没用了。”
最后检查客厅时,她在茶几抽屉里摸到那支刻着 “Y.C” 的钢笔 —— 生日宴没送出去的礼物,后来被她藏在这里。指尖碰了碰金属刻痕,她还是放进了口袋,不是留恋,是想亲手扔掉这段荒唐的过去。玄关的离婚协议压在水晶烟灰缸下,没有多余的字,只有她的签名,笔锋比平时重了三分,像在划掉所有不甘心。
车子驶离别墅时,沈知夏没回头。后视镜里,那栋曾让她憧憬过 “家” 的房子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不见 —— 她要去南方的城市,那里有她大学时的导师,有等着她的设计工作室,唯独没有靳砚辞。
靳砚辞回到家时,先注意到的是客厅少了些东西。衣帽间的角落空了,茶几上的离婚协议露着边角,他拿起扫了眼签名,嗤笑一声扔回桌上:“又闹什么脾气?上次冷战三天不也自己回来了?” 他给沈知夏打了个电话,听筒里却传来 “您拨打的号码已注销” 的提示音,眉头才皱了皱。
阮伶仃抱着保温桶过来,手搭在他胳膊上:“砚辞,知夏姐是不是生气了?我去跟她道歉好不好?” 靳砚辞拍了拍她的手,语气漫不经心:“不用管她,过两天就好了。” 他还在想,沈知夏这次大概是想要点补偿,等她主动联系,再给她张卡就是 —— 他从来没觉得,那个只会围着他转的女人,真的会离开。
直到三天后,他想找沈知夏要之前帮他整理的文件,才发现微信被拉黑,微博取关,连她大学时的社交账号都改了名。助理匆匆进来,递上平板:“靳总,您看这个 —— 有人拍到阮小姐去医院,手里的怀孕报告是伪造的,还有……” 助理顿了顿,“当年救您的人,好像不是阮小姐,监控里的女孩,穿的是设计系的校服,跟沈小姐大学时的照片很像。”
靳砚辞的手指猛地攥紧平板,屏幕边缘硌得掌心发疼。他想起小时候被绑架,救他的女孩塞给他一块薄荷糖,说 “别怕,我已经报警了”;想起阮伶仃说 “那天我穿的裙子被刮破了,没敢跟你说”;想起沈知夏抽屉里,一直放着一盒过期的薄荷糖,她说是 “大学时喜欢吃的”。
“不可能。” 他声音发紧,让助理再查,可越查越慌 —— 阮伶仃的怀孕报告日期,跟医院的记录对不上;当年的监控截图放大,女孩的发绳上,有个小小的设计系标志,跟沈知夏之前戴过的一模一样。他冲进沈知夏的空房间,翻遍了每个角落,想找到点她留下的痕迹,却只在垃圾桶里看到被揉烂的婚纱设计图,边角还沾着点蛋糕奶油的痕迹 —— 是生日宴那天,她熬了两夜做的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