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夏摩挲着钢笔上 “Y.C” 的刻痕,指腹蹭过冰凉的金属 —— 这是她用婚前攒的设计奖金买的,没花靳砚辞一分钱。明明是他们结婚后的第三个生日,她却特意避开家里的管家,自己躲在厨房烤蛋糕,连奶油花都是照着以前他说 “好看” 的样式挤的。
玄关传来钥匙转动声,她攥着钢笔迎上去,笑容却在看见靳砚辞臂弯里的阮伶仃时僵住。女人穿着香槟色吊带裙,领口别着的珍珠胸针,是靳砚辞上周刚拍下的拍卖品,此刻正亲昵地蹭着靳砚辞的胳膊:“砚辞,你家太太要是介意,我下次……”
“别误会。” 靳砚辞打断她,目光扫过沈知夏,语气淡得像在介绍陌生人,“沈知夏,我太太,但平时不怎么管家里事,今天宴事由她搭把手,跟佣人没两样。”
“太太” 两个字被 “跟佣人没两样” 碾碎,沈知夏手里的钢笔差点脱手。她看着阮伶仃眼底一闪而过的得意,喉间发紧:“靳砚辞,我是你妻子,不是……”
“行了。” 靳砚辞皱眉打断,伸手替阮伶仃拂去肩上的浮尘,“客人还在,别闹脾气。”
闹脾气?沈知夏看着满厅宾客探究的目光,手指掐进掌心 —— 她熬到凌晨调的蛋糕胚,反复修改的宴客名单,连他爱喝的勃艮第都醒好了,原来在他眼里,不过是 “搭把手” 的佣人活。宴会散场时,靳砚辞带着阮伶仃直接上了车,没回头看她一眼。她蹲在地上捡摔碎的高脚杯,瓷片划破指尖,血珠滴在丝绒桌布上,比结婚时他给她戴的钻戒还刺眼 —— 这桩婚姻,从一开始就是她的独角戏。
没等她收拾好情绪,晨起的验孕棒上,两道红杠撞进眼底。她摸了摸小腹,脚步都放轻了,去书房想跟靳砚辞说,却撞上阮伶仃捂着肚子往后倒,后腰 “咚” 地撞在书架上。
靳砚辞冲过来的瞬间,沈知夏还没来得及说 “我们有孩子了”,就被他狠狠推在墙上。“沈知夏你疯了?” 他的声音里满是厌恶,“她怀着孕,你也下得去手?”
后背撞得发麻,小腹突然传来一阵坠痛,温热的液体顺着睡裤往下流。“我没有…… 我才是怀孕的人啊!” 她抓着靳砚辞的西装袖口,指甲几乎嵌进布料,“我是你妻子,你信她不信我?”
“妻子?” 靳砚辞甩开她的手,眼神冷得像冰,“你配吗?除了用婚姻绑着我,你还会什么?”
阮伶仃躺在地上,嘴角偷偷勾了勾,却对着靳砚辞哭:“砚辞,别怪姐姐,可能是我不该来你们家……” 这句话像刀子,扎得沈知夏连呼吸都疼 —— 她的婚姻,她的孩子,反倒成了外人委屈的理由。
她扶着墙挪到医院,手术室的灯灭时,医生的话轻飘飘却砸得她站不稳:“孩子没了,你体质本就弱,以后要多注意。” 她躺在病床上等了三天,没等来靳砚辞的一句问候,只等来他的律师,和一张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附带一张支票。
“靳总说,这是补偿。” 律师的声音没温度,“他说你们的婚姻本就是个错误,别再用孩子的事纠缠。”
沈知夏拿起支票,指尖抖得厉害,眼泪砸在 “离婚协议书” 五个字上,晕开了墨迹。她曾以为,结了婚就能捂热靳砚辞的心,可直到失去孩子、收到离婚补偿才明白 —— 她这个 “靳太太”,从来都是他眼里多余的人,连他们的孩子,都成了他想甩开的 “纠缠”。